海綿煙嘴上還有淺淺的牙印,匡放忘了自己是怎麼放到嘴裡的,但煙嘴碰到齒關,煙絲味道襲進口腔,煙就好像變成了被點燃的引線,引爆了匡放全身心。
那一整天,匡放都是頭昏腦漲、頭暈目眩的。
不僅格子言發覺了他不太對勁,連最遲鈍的夏婭都看出來了,一塊在樓下吃午飯的時候,夏婭實在是擔心,忍不住問,“放哥,你是不是被德子打到了腦子啊?”
“……滾。”匡放有意避開格子言打量的目光。
格子言卻也跟著夏婭起哄,他點點自己太陽穴,對著匡放說:“你有點奇怪,話沒平時多了。”
匡放耷拉著肩膀,“累了不行?”
“……行。”
沒人再理匡放了,他吃了半碗飯,丟下筷子,“我先回去了。”
夏婭這時候才敢大聲說話,“我的老天,放哥嬰兒時期喝奶都比這多吧!”
趙想成端著鍋的兩隻耳往碗裡倒,“你們還要不要?不要我全要了。”
“我不要了。”路子陽和吳棟異口同聲。
格子言從老板那裡要了兩隻打包盒,“給匡放打包一份。”
趙想成失望萬分地把鍋放下去,“公主,你也偏心。”
“如果你不舒服,我也會給你打包。”格子言站在桌子邊上,淡淡道。
“可是我不舒服也能吃三碗。”趙想成覺得自己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吳棟:“那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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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放無精打采地回了家,他腦子裡一直都是格子言微仰著頭,灰白朦朧的煙霧繞著他的臉飄上去,日光穿過薄薄的煙霧,直到煙霧散去,格子言又徹底被金黃色的潮水籠罩。
好看,草,真他媽好看!
格子言好看是家屬院眾人公認的事實,他沒有世俗認定的男生該有的粗狂爺們氣,肩膀上架著小提琴,身姿纖細挺拔,動不動生病過敏時,也沒人說他像個小姑娘。
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樣,甚至沒有人去定義過他,連“喲,這麼靚的仔以後以後找女朋友那不隨便找啊”類似的調侃都未曾有過。
其他人甚至連匡放,都被挑三揀四過,譬如“你這樣的以後都沒人要,能把人家女孩給氣死”。
匡放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他心跳得特彆快,隻能躺著不動,最好的解決辦法其實是不要去想格子言。
但人類在自控力這方麵其實依然低級,他隻能控製自己的行為,但控製不了自己的思維。
這他媽很奇怪,他也想過趙想成他們幾個啊,甚至陳有德,但是……匡放舉著手機,黑色屏幕中映出少年一臉蕩漾的臉,嘴角快要撕到耳根。
匡放把手機丟開,但是!他從來沒有因為想到誰笑成這樣!
門口響起敲門聲。
匡放支起腿坐起來,偏硬的牛仔褲布料,褲/襠也跟著膝蓋一塊兒支起來。
草!
草草!
草草草!
匡放翻身,一頭撞在了茶幾上,他連滾帶爬地跑去洗手間,脫了褲子想了都沒想,取下花灑,直接用涼水猛衝。
敲門聲響過後,安靜了會兒,格子言的聲音響起。
“匡放,我給你打包了一份飯菜,開門。”格子言的語氣跟平時無二,冷冷淡淡的,但對現在的匡放而言,無異於火上澆油。
出現塌軟跡象的東西又支棱起來。
匡放咬著後槽牙,狠心扇了它兩巴掌,又掐了一把,丟了花灑匆忙套上條最寬鬆的運動褲,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才跑去開門。
格子言還拎著飯菜站在門口,他預備給裡麵的人打電話,剛拿出手機,門開了。
望著氣喘籲籲,臉還有些紅的匡放,格子言有些疑惑,“你在做什麼?”
匡放:“洗澡洗到一半,飯呢?”
格子言也沒深究,把手裡的打包袋遞給對方,“你要是不舒服,不用忍著。”
“我沒有不舒服。”匡放聽出自己聲音好像太粗太嘶,他把嗓子夾著,“真沒有。”
“……”格子言覺得匡放的確挺奇怪,但他尊重對方的個人隱私,“那行,我先回去了。”
說罷過後,格子言轉身,匡放站在原地沒動,他看著格子言背對著自己掏出鑰匙,後腦勺的發梢軟塌塌地貼在脖子上,耳朵尖很薄……
格子言這邊剛打開門,還沒推開,身後傳來極重又極倉促的一道關門聲,關門的那陣風甚至吹到了格子言的後頸上。
被匡放的奇奇怪怪搞得一頭霧水,格子言難得罵人,“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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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放還沒有電腦,他摸進匡晟的書房,給電腦開了機,不安地抖著腿。
他剛剛在浴室擼了一發,過程中,腦子裡全是格子言,格子言骨節分明的手,格子言睫根舒朗的眼睛,格子言的嘴唇。
他應該多想想老趙他們,一想到肯定就會無欲無求,但那種時候,他連趙想成他們幾個的全名都想不起來了。
洗過沒擦乾的頭發一滴滴往下滴水,順著每往下滑落,匡放抹了把臉,在一個活躍度很高用戶很多的貼吧發帖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