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了方便匡放的小夥伴偶爾玩到興起過夜,床鋪下邊還藏著一張床,抽出來,踢開折疊在床底的床腳,就又是一張尺寸稍小的床。
“路路你跟老趙睡下邊這張,我跟格子言睡我原來的。”匡放安排道。
路子陽沒意見,“好。”
趙想成赤著腳,試圖爬上匡放那張更大的床,“公主睡中間,我們睡兩邊,想想就很暖和。”
匡放試著想象了那一幕。
他無法想象。
也不允許發生。
“滾遠點。”匡放把趙想成推下地。
趙想成又從各個方向進攻,都被匡放擋住了,而路子陽躺在動蕩之中,巋然不動。
“踩著我腳了。”
“老趙彆把胯騎我臉上。”
“放哥,不要濫殺無辜。”
匡放家裡的門給格子言留著,他進來的時候,隻聽見匡放房間裡的哀嚎聲,推開門,“不睡嗎?”
他剛洗過臉,額前的碎發有幾縷被水打濕了,臉上的皮膚看起來柔軟水潤,手感很好的樣子,沒戴眼鏡,整個人看起來都不那麼淩厲了。
匡放從格子言的臉一直看到格子言手……中的被子。
看出匡放的疑惑,格子言主動說道:“我怕你搶我被子。”
匡放一時沒找出讓格子言丟掉他自己被子的理由,挪了塊地兒出來,“我睡外邊,你靠牆裡。”
趙想成:“放哥你是不是怕我半夜爬上床,所以你才睡外邊的?”
“我是這樣的人?”匡放挑眉,心情明顯很好。
路子陽抬起頭,“還真是。”
他們又吵起來的時候,格子言已經在自己的位置上躺好了。
“老趙去把蠟燭吹了。”路子陽推了趙想成一把。
蠟燭一熄滅,房間裡最後的光源消失,窗外雪光映進來,匡放躺在枕頭上,把被子一蓋,“老趙去把窗簾拉上。”
“我是你們的仆人?”
“你不配。”匡放和路子陽異口同聲。
窗簾拉上後,房間裡基本上就是伸手不見五指了,連朦朧的影子都看不見。黑暗中,隻能聽見幾道深淺不一的呼吸。
“咳咳,”趙想成清了清嗓子,“你們不覺得現在很適合講悄悄話嗎?”
匡放枕著手臂,“有你這麼大聲的悄悄話?”
“現在不就有了,”趙想成說,“欸,我給你們說一事兒,路路上個星期收到情書了。”
路子陽聲音冷幽幽地響起,“你的悄悄話就是講我?”
趙想成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那女生我覺得挺可愛的,眼睛溜圓,但路路把人給拒了,人家當時就快哭了,那眼睛紅得,我都快心疼死了!”
“你們知道路路用啥理由給拒絕的嗎?”趙想成神秘兮兮,呼吸變得急促,語氣變得激動,“他說他喜歡男的!!!哈哈哈哈!!!那女生就不哭了,但臉,綠了!”
房間裡隻有趙想成一個人的笑聲,他笑得打鳴,路子陽的手輕輕攬住趙想成的腰,“說不定,我真喜歡男的呢?”
趙想成感覺自己的胯被路子陽頂了一下。
他的笑聲變成一聲怪叫從嗓子裡擠出來。
匡放本來在走神,突然發現趙想成在往床上撲騰,他精準地把趙想成推回去,趙想成一直喊救命,“放哥放哥,公主公主,路路在摸我屁股,我嚇尿了真的,我尿床上了!”
“你尿一個試試。”匡放語氣平靜。
格子言還在笑,他其實已經感到有些困了,但趙想成一直鬨,他就算困著也忍不住笑。
“能把被子疊一塊兒蓋嗎?”匡放的聲音突然自耳畔響起,他聲音很低,又被趙想成和路子陽壓下去不少,但離得近,格子言就還是聽得很清楚。
匡放:“分開蓋你怎麼不在你自己家睡?”
說得也是。
但都沒等到格子言動彈,他身上就感覺一沉,匡放把自己被子丟在了他的被子上邊,緊跟著,匡放整個人鑽進格子言的被子裡。
一陣高於格子言被窩溫度的熱度襲來,格子言忍不住朝匡放那邊挪了挪。
平時兩人頂多是身高之間的差距,格子言不是瘦小體型,再就是匡放的肩稍微寬闊一些,但肉眼看著,差距不是十分明顯。
但靠在一起,格子言自己能感覺到差距,匡放朝自己的方向側躺著,幾乎可以將自己圈起來。
格子言吃東西不怎麼長肉,但如果不吃,掉肉卻迅速,長肌肉就更是難上加難。他身體不好,就挺羨慕匡放的。
“你摸哪兒呢?”匡放本來就緊繃,突然感覺自己手臂被格子言捏了捏,他差點直接彈出被窩。
格子言本來想實話實話“隻是好奇而已”,但匡放反應無故這麼大,他覺得有趣,靠近對方,徐徐道:“你緊張什麼?”
匡放繃緊,但語氣輕鬆,反正黑燈瞎火格子言也看不見他臉紅,“你突然摸彆人,還是你更奇怪吧?”
“是有點。”格子言躺回去。
安靜了會兒,格子言困倦地開始沉睡前的工作,他先把腳往匡放腿上擱,沒過兩秒鐘,又將腳往匡放的小腿間裡塞。
匡放清醒得能做兩套物理試卷,他心臟快從嘴裡跳出來,他一直覺得格子言是柔弱的,易生病的,需要被照顧著的,但他以前怎麼也沒想到,冷淡淩厲的格子言還能用“誘人的”來形容。
“放哥,我要抱著你睡了。”格子言就比匡放小幾個小時,身份證上算一天,匡放9.30,格子言則是10.1,所以格子言從不跟其他人一塊兒叫放哥。這會估計是真困了,生物性的本能壓倒一切。
匡放保持僵直到三人全部都熟睡之後才逐漸有了動作,他屏住呼吸,回想今年國慶以前的自己在遇到公主主動抱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草,熱死了,彆摟摟抱抱的。”
“你身上好冰,把我整感冒了你就等著我弄死你吧。”
“你是三歲小孩?”
以上是正常又正確的反應,匡放把這些預想從腦海中摒棄掉,毫不猶豫攬住格子言的腰強勢地把人完全地拖進了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