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還在搜尋,可能去了彆地。”
“……除了鬼神,是否還有其他兩神出現的征兆?”
“沒有。”
符店一樓,負責接待的學徒送走了客人,繼續複習筆記。
他翻開一頁,用筆在下方的空白處畫下幾筆,看著像一扇門。
那一頁的上方,還有幾行字。
鬼神:地府,門形態。
山神:眾說紛紜,很神秘。
混沌神:名為穢首,形似野獸奇醜無比,長有三隻紅眼,常被誤認為鬼魂。
三神互相吸引,可能會一起出現。
一直到晚上,負責夜間的天師開始換班。
各處的居民匆匆回家,街道開始空曠。
幾個小隊沿著城中心朝外的路線,用羅盤搜尋異常,尤其是較為陰暗的廢棄角落。
臨近郊外時,一支小隊巡邏完畢,準備返程。
隊伍裡有人望著遠處,遲疑道:“那邊不去了嗎?”
“早就沒人住了,”隊長回答,話音頓了頓,“不過連首席好像搬了過去,要暫住幾天。”
先前詢問的人不說話了,經過這條街才低聲道:“來的要是其他首席天師……那就好了。”
有個首席天師在,就猶如一顆定心丸,遇上任何情況都能向其求助。
然而連譯此人,與其他天師不同。
或者說,與正常人類不同。
天生煞體,即使一生安穩壽終正寢,死後也會變成煞氣極強的厲鬼,人魂不敢近身。
同時生魂帶煞,也是鬼最喜歡的食物,一般都活不過十歲,連譯是個例外。
隻是他自身受到煞氣的溫養,脾性也會被影響。
這樣不可控的極端存在,竟然成了一名天師。
—
郊外,一棟單層房屋亮著燈,在漆黑的夜晚尤為顯眼。
連譯坐在書房的沙發上,挽起右手衣袖,露出染血的紗布。
他解開紗布,右手手臂赫然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不斷有血跡滲出,無法正常愈合。
連譯從茶幾上拿起一瓶藥粉,撒在傷口上,再用新的紗布包紮。
他麵容平靜,仿佛感受不到半點痛感。
“你怎麼還沒死?”
茶幾上還有一個方形玻璃瓶,上方用符紙封住,裡麵關著一團看不出形狀的黑色物體。
“你做出大逆不道的事,能隱瞞多久?”玻璃瓶內的黑色物體在說話,“我勸你早點自殺,或許還有一絲轉機。”
聲音聽著是個四五十歲的男性,又斷斷續續說了許多咒罵的話。
連譯仿佛沒聽到,待他重新包紮好傷口,再抬眼時,黑色物體立即慘叫起來。
聲音透過密封的玻璃瓶,顯得更加淒慘與絕望。
幾分鐘後,玻璃瓶內安靜下來。
連譯淡聲道:“放心,你還死不了。”
鬼魂的死亡,是徹徹底底的消散,沒有任何遺留。
黑色物體早已沒了開口的力氣,縮到一起時不時顫抖。
這時,廚房的方向傳來輕微的異響。
連譯收起玻璃瓶,打開房門。
與此同時,南燈墊著腳朝廚房內張望,兔子頭蹲在他頭頂。
他今晚又來了,可惜沒找到小黑貓,隨後他發現廚房這邊的窗戶沒關,陣陣煙霧從裡麵飄出來。
南燈望了半天,聽見裡麵有鍋碗和火焰的聲音,卻沒看見人影。
他正奇怪時,看見一個巴掌大的小紙人,拖著一個比自己大了兩倍的茄子路過。
南燈睜大雙眼,“咦”了一聲。
小紙人好像聽見了他的聲音,停下腳步歪頭望過來。
過了幾秒,小紙人放下茄子,跑近仔細打量。
小紙人的臉上沒有眼睛,南燈卻隱約感受到了它的目光。
一紙一鬼四目相對,待小紙人發現南燈是鬼,驚恐地尖叫起來。
它的聲音不大,卻著實把南燈下了一跳。
正好吹來一陣風,窗邊的小紙人搖晃了幾下。
兔子頭蹦起來,張口咬住小紙人,“哢擦哢擦”吃了。
廚房內一陣騷動,南燈趕緊帶著兔子頭逃走。
他一邊捧起兔子頭,擔憂道:“小兔,你吃進去了嗎?”
兔子頭耳朵上的印記還在,這又不知道吃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它被南燈拿在手裡,舔了舔嘴唇。
這反應應該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