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鬼王(2 / 2)

南燈什麼也沒感覺到,僅憑一隻兔子玩偶,肯定還不夠。

而且他還發現,門外貼的符咒竟然不見了。

“咦?”

南燈對此感到奇怪,仔細且謹慎地圍著房屋轉了兩圈。

真的沒有符咒?肯定不可能是房主自己撕的,多半是沒貼牢,被風吹走了吧。

今晚的房子裡沒有開燈,不知是不在家,還是早早睡了。

南燈覺得這是個大好的機會,一旦房主發現符咒沒了,肯定會補上新的。

於是他來到側方的一麵窗戶,扒著縫隙用力推開。

窗戶對他來說還是太重了,兔子頭也跳上去幫忙推。

屋內漆黑冷清,似乎是沒人住的空房間。

南燈帶著兔子頭,把房子各處都看了一遍,發現當真沒人在。

也就是說,今晚又失敗了。

不過能順利進屋,也算是極大的進展。

南燈繼續在房子裡查看,想找點能吃的。

兔子頭鼻間抽動,好像聞到了什麼,跳下南燈的頭頂,自顧自地蹦過去。

“彆亂跑!”南燈追過去,見它停在角落一個蓋著布的不知名物品前。

兔子頭咬住布扯開,就著窗外的月光,南燈看見那是一個紙簍,裡麵躺著兩隻小紙人,正依偎在一起睡覺。

小紙人被動靜驚醒,看見巨大的兔子頭出現在上麵,正要張口尖叫。

兔子頭的動作快準狠,一口把兩隻都吃了。

南燈呆了幾秒,沉默拿起地上的布,將紙簍重新蓋好。

兔子頭舔舔嘴唇,跳進南燈懷裡。

“完了……”南燈糾結道:“你不會把彆人養的寵物給吃了吧?”

南燈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是對的,房主還給小紙人準備了睡覺的窩,雖然看起來十分簡陋。

他先前想著,吃幾口房主的生魂就行,既不會害死對方,又能給霧鬼帶去食物。

小紙人卻不一樣,被吃了就沒了。

隻希望房主發現後,不要太傷心。

南燈小聲說了句“抱歉”,抱著填飽肚子的兔子頭起身離開。

他本想乾脆睡在房子裡,又怕房主回來後發現符咒不見,重新補上時沒來得及逃走。

離開前,南燈將一片樹葉放在門前,並用一塊石子壓住。

這附近沒什麼人住,他翻遍了垃圾桶也沒找到合適的物品,隻好精心挑選了一片最好看的樹葉。

做完這一切,南燈回到鐵桶,蜷縮進去。

他這幾天都沒怎麼睡好,今晚不想再去彆的地方了。

南燈連著打了兩個哈欠,靠著鐵桶壁慢慢熟睡。

後半夜,連譯從外麵返回。

他走到門前,一眼注意到被石子壓住的樹葉。

有點敷衍。

連譯撿起樹葉,開門進屋。

他將樹葉放在門口矮櫃的抽屜裡,還有一個陶製小瓶子。

裡麵裝著十幾隻三級怨魂,足以應付一段時間了。

他沒有開燈,無聲進入客廳,目光巡視一圈。

果然有陌生氣息來過的痕跡,淡到幾乎捕捉不到。

客廳角落放的兩隻小紙人也沒了,連譯並不意外。

他站在空蕩蕩的紙簍前,抬手喚出水鏡。

小紙人被吃了,注入的靈術還殘留了一小會兒,水鏡亮著微弱的光芒,投放出所發生的一切。

“你不會把彆人養的寵物給吃了吧?”

南燈沒有藏匿,魂體的聲音被靈術記錄下。

他神色有些不知所措,捧著手裡的兔子頭,皺起秀氣的眉,好像在思考怎麼辦。

最後他再次整理紙簍,垂下的眼睫輕顫。

“抱歉……”

水鏡驟然消散,連譯站在原地,盯著紙簍看了片刻,轉身回臥室。

大約淩晨四五點,鐵桶裡的南燈依然熟睡,躺在他臂彎裡的兔子頭睜開眼。

它豎起兩隻耳朵,獨自從鐵桶中跳出,悄悄朝著一個方向去。

這個時間點,街道上沒有居民,鬼魂正在找藏身的地方,躲過白天的光照。

巡邏的天師有大半也回去休整了,兔子頭一路暢通無阻,來到某處偏僻的位置。

它停在漆黑的角落前,輕輕抽動鼻尖。

“誰?”

一個聲音響起,從陰影中探出半張臉。

“是你?”小女孩挑眉,左右環顧,“你的廢物主人呢?”

兔子頭安靜注視著她,往前跳著靠近。

天快亮了,小女孩對這隻奇怪的兔子頭沒興趣,揮手驅趕:“彆來煩我,趕緊滾。”

兔子頭被她擊中,“咕嚕咕嚕”滾倒在牆邊。

“哢嚓——”

兔子頭雙眼轉紅,頭顱中間裂了一條縫,飄散出一抹黑煙。

小女孩敏銳察覺到不對,皺眉緊盯著它:“你……”

她的眼神越來越驚恐,開始瑟瑟發抖。

月光下,小小的影子不斷膨脹變大,集滿狹窄的通道,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頭頂一對軟軟的兔子耳朵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三隻猩紅的巨眼。

小女孩連一聲慘叫都沒能發出,被一口吞下。

距離此處最近的街道上,林玖帶領的小隊正準備折返。

突然,他手中的羅盤極速跳轉,捕捉到極為強勁的煞氣,代表怨魂等級的數值不斷攀升。

林玖握緊羅盤,沉聲道:“是鬼王!”

這種程度的煞氣,隻有可能是鬼王,也許還是從業障塔裡逃走的那隻。

藏了這麼久,它終於按捺不住了。

林玖第一時間將消息送出,領著隊伍朝羅盤所指的方向趕去。

不止他們,附近其餘的鬼,也同樣感受到這道強勢的氣息。

“是鬼王……”

“嘻嘻,那些天師死定了……”

當林玖帶人抵達位置,卻沒有見到任何怨魂。

小巷子裡殘存著絲絲煞氣,那隻鬼停留過,又逃走了。

數名天師仔細搜尋,尋著煞氣的痕跡追蹤,直到天亮也一無所獲。

線索少得可憐,鬼王仿佛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郊外,兔子頭無聲跳進鐵桶。

它好像很累,躺倒在熟睡的南燈懷裡,閉眼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