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燈眼睜睜看著連譯倒下,焦急又不知所措。
幾息之間,連譯唇色發紫,體溫極速攀升。
兔子頭跳上床,仔細打量著他,再狠狠咬了一口他的手指。
南燈趕緊推開它:“小兔不能吃!”
手指完好無損,兔子頭沒能咬破皮膚,抖抖耳朵退到床角。
南燈一開始以為是連譯手上的傷還沒好,小心卷起他的衣袖卻發現紗布沒有滲血。
他這下更不知道該怎麼辦,第一反應會不會是他吃了連譯太多的生魂,才導致他昏迷。
他沒有時間多想,去浴室用毛巾浸濕冷水,回來為連譯擦臉降溫。
即使在昏迷之中,連譯的眉頭也緊鎖著,呼吸不太順暢。
南燈的手在發抖,又為他解開領口的衣扣,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他坐在連譯身邊,迷茫又無措地抱著膝蓋。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剛剛連譯還好好的,應該說之前一直都好好的。
他昨晚回來,也沒見哪裡受傷或是不舒服,早早地去休息了。
兔子頭仿佛感受到南燈的情緒,來到他身邊。
南燈抱起兔子頭,聲音聽起來快要哭了:“怎麼辦……”
相處了這麼久,他不希望連譯出事。
南燈努力回憶著這段時間看過的電視,連譯肯定是生病了,得吃藥才行。
他立刻起身,開始在各處翻找。
臥室、書房、客廳,甚至連廚房和浴室南燈都翻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長得像藥的東西。
還有些抽屜上了鎖,南燈無法打開。
唯一有點用的是連譯的手機,南燈解不了鎖,試著打了一個急救電話。
但他是魂體,尤其現在還是白天,電話那頭聽不見他的聲音,以為是誰的惡作劇,喂了幾聲掛斷。
南燈彆無它法,回到連譯身邊,見他絲毫沒有好轉的模樣,心裡越發難受。
如果是因為生魂損耗……那是不是得喝符水?
他走到窗前,將窗簾輕輕拉開一點。
現在是早晨,陽光還不夠濃烈,南燈鼓起勇氣伸出手,半透明的指尖暴露在光線下。
有點燙,好像不怎麼疼,比想象中的更能接受。
南燈不想這麼乾等下去,他得再想想辦法。
他下定決心,捧起兔子頭放在床邊,嚴肅說道:“你在家裡等我,我很快回來。”
兔子頭猜到南燈要做什麼,咬緊他的衣袖要和他一起去。
“現在是白天,”南燈不願意讓兔子頭受傷,“被曬到會疼的。”
兔子頭卻不依不饒,它的力氣突然變得很大,怎麼也掰不開嘴巴。
南燈隻好妥協:“好吧……那你要藏好了,千萬不能出來。”
他將兔子頭塞進衣兜,最後看了一眼依然昏迷的連譯,穿牆離開。
等真正來到外麵,南燈止不住心底的怯意。
他默念著“沒事的沒事的”,儘量挑選有陰影覆蓋的地方,朝著城中的方向趕去。
城中心有好幾家藥店,平時也會從天師的符店領取少量符水等驅鬼藥物備著。
南燈隻需要小心一點,避開日間巡邏的天師,悄悄潛入藥店偷一點藥。
離開郊外,街道上的居民開始增多。
南燈忐忑不已,忍耐著灼熱的光線,好在他運氣不錯,很快順利找到一家藥店。
藥店裡有兩名店員,有客人正在詢問,南燈無聲穿牆進來。
普通人看不見魂體,白天巡邏的天師數量也少,更不會想到會有一隻鬼真不怕死,敢在白天出來。
藥店前台就放著幾瓶特製符水,南燈趁店員不注意,悄悄拿走一瓶放進衣兜。
待他來到密密麻麻的貨架前,著實呆住了。
這麼多藥……他該拿哪一種?
兔子頭突然從衣兜裡冒出來,不顧南燈的阻止跳到地上。
它張口吐出一瓶符水,看了看南燈,又把符水重新吞進肚子裡。
“咦?”南燈微微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