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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善逸的悲愴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因為目前沒有太多時間用來悲痛,他不得不麵對一個慘痛的現實。
“啾太郎,我的肚子餓了。”
上一頓飯距離現在已經隔了好幾個小時,我妻善逸又需要經常躲避或者反擊一下姐姐刀槍無眼的“愛護”,運動量極大,身體需要消耗的能量也不低,剛剛又受到了本地可怕黑手黨的驚嚇,自然是很快就出現了肚子“報警”的情況。
【過來的路上有一家餐館,去問問那裡可不可以打工吧啾。】
為了避免善逸又說出什麼“不如我們去淺鯊個人”這種由乃味太重的話,啾太郎連忙給出了一個更符合正常人腦回路的提議。
【雖然這樣的話的工資可能會更低一點,不過目前來說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實在不行就說自己不需要工錢,隻要提供食物和住宿就可以,希望降低成本的生意人應該不會拒絕,這樣可以先暫時有一個休息的地方啾。】
我妻善逸對啾太郎抱有最大的信任,所以對此毫無異意,事情就這麼拍板定了下來。
……
一人一麻雀現在正停留在一個橋洞裡,從先前“被黑手黨襲擊”的地方一直向東走,不遠處就有一條水流不算湍急的河,每隔一段就會有座橋,橋下的橋洞自然是作為一個天然的避風港,向來是流浪人士或是無家可歸可憐人的停留首選。
如果要原路返回,順著來時的路線去找一家不知道有沒有可能招收他這種來路不明家夥的餐館,就勢必要順著橋下的河邊走上一段距離。
我妻善逸也的確是按照這個路線來行動,但他剛沿著河邊走了沒多遠,還沒來得及順著河岸坡度更緩和一點的斜坡上去時,就在這一人一麻雀眼皮子底下,從河麵上緩緩飄過了一個不明物體。
“嗚哇,什麼東西,好可怕!”
我妻善逸頓時打了個哆嗦,臉色一瞬間煞白,上下齒列不受控製地打顫碰撞起來:
“黑漆漆的一團飄過去,好像是河底來索命的水鬼!我們不會被水鬼殺掉吧?被從水裡猛然鑽出的濕漉漉水草纏住,然後拉進河底,無論怎麼掙紮都沒辦法浮到水麵上去,要死了要死了,真的好可怕啊啾太郎!”
啾太郎已經熟悉了善逸這薛定諤的膽量,眨巴著黑色小豆豆眼歪頭看了看,隨後短促地“啾”了一聲。
【冷靜點,善逸,那好像是個人啾。】
“哎?是嗎?”
我妻善逸這才停下“要死了要死了”的絕望碎碎念,猶豫地看了過去。
“好像確實聽到了心跳聲,雖然很弱……原來竟然是個活人嗎?”
……
雖說在姐姐的影響下,導致我妻善逸的某些認知與常人存在很大偏差,但看見失足落水的溺水可憐人時,下意識就跳進水裡把人撈上來,也算是屬於人類對於救助同類的本能。
但是這個所謂的“溺水可憐人”在被撈上岸後,卻有點不太符合“溺水被救”之後該有的反應。
“真討厭,又被救了。”
渾身濕透的黑發溺水者這麼說道,勉強抬睜開露在外麵的一隻眼睛,上下掃視了一遍“救命恩人”後,神色微妙了一瞬,嘴裡還發出了尤其嫌棄的“切”一聲。
“在勞碌的工作後好不容易有時間進行一次清爽又有朝氣的入水,結果還被顏色刺眼的小鬼給打斷,乾嘛這麼巧——真是的,你為什麼就不能是一個愛穿幼齒運動鞋的侏儒呢。”
我妻善逸:“?”
分明是好心救人,結果被救的家夥毫不領情不說,甚至還在說些令人感到火大的話,原本就因為衣服濕透而渾身不舒服,我妻善逸的嘴角抽了抽,隨後表情迅速扭曲起來。
“你這個家夥才是莫名其妙吧?!什麼叫做‘清爽又有朝氣的入水’啊,有點太過於離譜了吧,沒事在這裡自殺做什麼!還連累我唯一的一套衣服都濕掉了!”
我妻善逸怒氣衝衝飆起了高音:
“而且當著我的麵說我是‘顏色刺眼的小鬼’,也太過分了吧?!你又是什麼成熟的大人嗎?莫名其妙希望彆人是侏儒也很離譜,更何況我的運動鞋哪裡幼齒了?它很正常好不好,快給我的運動鞋道歉啊混蛋!!!”
“……”
大概是第一次遇見肺活量這麼優秀,音量也這麼恐怖的同齡人,躺在地上濕漉漉的家夥似乎是一時間沒做出足夠的防備,耳膜毫無征兆遭受了堪比音量屆核打擊的攻勢,露出了一瞬間懵逼的表情。
啊,好肮臟的高音,耳朵好像要被震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