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阿卡莎睜開雙眼，直直地盯了天花板幾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處。

出乎意料，她昨晚睡得還不錯。

即便處於陌生環境，她的精神也還算放鬆——阿卡莎被布魯斯收養時，對方蝙蝠俠的身份早已暴露，韋恩莊園早就被廢棄了，她壓根沒在這待過一天。不過，比起世界各地的安全屋，韋恩宅倒勉強還有那麼一點“家”的感覺。

即便它看起來十分破敗。

房子外麵枯枝殘葉遍地都是，房子裡麵家具全都淩亂不堪，到處都是七倒八歪的酒瓶……整體氣氛還陰森森的，像是什麼有來無回的鬼屋。

阿卡莎避開幾個堆在一起的酒瓶，坐到了餐桌邊。

托馬斯也在對麵。

“我也不知道會在這裡停留多久，”她咬了片吐司，含糊道，“那個把我丟過來的神棍——哦，他叫命運博士，能力很強，玄乎其玄——也不知道，所以，我或許得打擾你很長一段時間了，托馬斯。”

托馬斯表示無所謂。

但他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提醒了一句：“小心小醜，她要是知道你的存在，或許會做些什麼。”

阿卡莎動作一頓：“小醜？她？”

這信息量可就太大了。

“這裡的小醜是哈莉嗎？”她不抱希望地問。

小醜女哈莉·奎茵，原本是小醜核平大都會的幫凶，但在超人殺死小醜開始獨裁統治後，居然洗心革麵，成為了反抗軍的重要一員戰鬥到了最後——這甚至不是為了給小醜複仇，而是她真心想要反抗——比某些前超級英雄還更像真正的超級英雄。

就離譜。

“不是，”托馬斯果然否認了，“小醜是瑪莎。”

阿卡莎:“……啊？”

她不合時宜地回憶起超人對蝙蝠俠說的那番極其智障的“你不殺小醜，你愛他”言論——嘖，惡心，吐一下——深深地陷入了沉默。

猶豫了一下，她選擇略過這個話題：“好吧，我會注意的。”

她沒問瑪莎為什麼會成為小醜……答案實在很明顯，和托馬斯成為蝙蝠俠的理由一樣，無非就是被布魯斯的死亡刺激到了。

雖然這個消息非常炸裂，但阿卡莎還是表現得十分冷靜。

——平行宇宙嘛，一切皆有可能。

吃過早飯，托馬斯準備去忙工作。

事實上，如果不是阿卡莎在家，他估計是懶得吃這一頓的。

“帶我去吧，我也能幫忙！”阿卡莎擋在他前麵毛遂自薦。

托馬斯果斷拒絕：“我那些工作沒什麼有意思的。”

“我不怕無聊！”

托馬斯對上她的視線，敏銳地察覺到這個從天而降的小孫女估計是個閒不下來的角色，因此沉思片刻，決定給她透個底。

“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英雄，”托馬斯不介意告訴她，“我白天的工作，就是管理韋恩賭場。”

賭場。

阿卡莎吹了聲口哨。

“無所謂，我和布魯斯還與一幫超級反派合作過呢。”她鎮定自若。

當然，她沒說的是，那幫超級反派是十分有原則的無賴幫和拿錢辦事的喪鐘，某種意義上來說，有些行事暴力的超級英雄都比他們更像反派——她沒在說蝙蝠俠。

托馬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特殊時期，特殊處理，反抗軍實在招不到人了，我們也很為難嘛。”

托馬斯點了點頭。

但不管怎麼說，他還是沒同意阿卡莎摻和進自己的工作裡，再次告誡她要防備小醜後，他就雷厲風行地出了門，隻留給對方一個背影。

簡直和布魯斯一樣倔。阿卡莎在心裡嘀咕。

她溜溜達達地逛了一圈韋恩宅，最終停在走廊，眯起眼睛望了望天邊的太陽，暗下決心——

無論如何，她都需要親眼觀察一下，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

哇，好糟糕。

阿卡莎避開飛濺的石塊，扯了扯自己的兜帽。

即便剛到這裡時就粗略查過消息，還聽托馬斯講過一遍事件發展，但她還是對眼前這一幕嘖嘖稱奇。

亞馬遜的女戰士與海底的士兵戰成一團，雙方打得血花四濺，戰場飛沙走石，不時傳出幾聲淒厲的慘叫。

阿卡莎願稱之為狗咬狗。

這裡是戰爭最前沿處。

阿卡莎沒有超能力，但她有的是辦法在短時間內從哥譚飛到大洋彼岸的倫敦——在超人統治下反抗了這麼長時間，彆的不說，她跑路的速度肯定不慢——也就是局勢最緊張的地區之一。

留下的紙條會讓托馬斯知道她去了哪裡的，希望他不會為此感到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