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悠悠,藍天依舊。火紅色的太陽懸在雲端,釋放出燦爛的金色光芒,平等地籠罩了每一寸土地。
就連向來陰雲密布的哥譚也得到了這份饋贈。
這是一個難得的大晴天。
可惜,阿卡莎心中烏雲密布。
她思考了一會兒,決定把自己的猜測告訴托馬斯。
韋恩賭場。
“……所以,這就是你大白天從窗戶摸進我辦公室的理由?”
托馬斯抬手製止了奧斯瓦爾德——即其他宇宙的企鵝人、本世界蝙蝠俠的得力下屬——掏出手槍射擊的動作,在阿卡莎分享這段聳人聽聞的發現前將他趕出了房間。
阿卡莎十分自來熟地給自己挑了把最舒適的椅子坐下:“沒錯。”
“怎麼這麼急著來找我?”
“因為我想讓你幫我,托馬斯,”阿卡莎言辭懇切,“你看,回家的機會就在眼前,我總不能在這裡傻等著什麼也不乾吧?可研究時空穿梭技術實在不是我擅長的方向。”
托馬斯停下手頭的工作,耐心回答:“同樣也不是我擅長的方向。”
阿卡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立刻送上了一份邏輯滿分的回答:“可布魯斯會。他是蝙蝠俠,你也是蝙蝠俠,既然如此,那就意味著你一定也可以。”
“……這是什麼歪理?”
“我就不信你沒想過這麼乾,”阿卡莎把椅子往托馬斯的位置挪近了一些,央求道,“拜托了,托馬斯,幫幫我吧。”
也是幫幫你自己。她吞下了這句話。
既然知道了布魯斯在那兒,難不成托馬斯就沒琢磨過想辦法過去看看?
誰信啊!
不管阿卡莎心裡怎麼想,她麵上卻儘全力表現得單純無害——哪怕這房間裡的兩個活人都知道她是在裝模作樣。
兩人沒放在明麵上說的是,在得出托馬斯的兒子即是阿卡莎的父親這個結論後,他們之間最後一絲生疏也消失了。
此前,在彼此間的談話中,他們一直都默契地不怎麼提起“布魯斯”這個名字,畢竟這對兩個人來說都是一道不可觸碰的傷疤。
而現在,東拚西湊的重組家庭竟是親祖孫,二者之間的聯係疑似同一個人,並且那個人死而複生,就在觸之可及的另一條時間線!
真是想想都令人激動。
“……我答應你。”
果不其然,托馬斯妥協了。
阿卡莎小小地歡呼了一聲。
“不過,你得稍微聽話一點,阿卡莎,不要再擅自行動了,”托馬斯不輕不重地警告了一句,“尤其是在哥譚。”
阿卡莎十分爽快,滿口答應:“當然,我向來是個乖孩子。”
托馬斯掀起眼皮,哼了一聲:“如果你沒有之前獨自去往戰場的壯舉,或許我還會相信這句話。”
“不是獨自!”阿卡莎辯解道,“我去的路上有萊克斯·盧瑟的人護送,到地方了就與抵抗軍成功彙合,中間可從沒有‘獨自’過。”
托馬斯毫不客氣地點評:“那些人有和沒有也差不多。”
“嘖嘖,好歹大家也當過臨時隊友,”阿卡莎轉了轉身下的椅子,笑眯眯地說道,“彆這麼刻薄嘛,托馬斯。”
“哼嗯。”
托馬斯不再多言。
反倒是阿卡莎,她見托馬斯重新開始工作,心生好奇,起身把椅子挪了挪,也湊過去掃了眼那份文件。
托馬斯目不斜視地問:“你會這個嗎?”
阿卡莎誠實道:“不會。”
“布魯斯沒教過?”
“他收養我的時候,蝙蝠俠的身份已經暴露給全世界了,”阿卡莎在堆滿文件的桌麵上騰出了一塊乾淨的地方趴著,側著腦袋看向托馬斯,“所以,我用不上這個技能,隻在他那裡學了些對付超人類的小把戲。”
托馬斯抬頭掃了她一眼。
阿卡莎眨眨眼睛,心中了然,笑嘻嘻地調侃:“想知道布魯斯的事情就直接問嘛,我又不會特意瞞著你。”
托馬斯麵不改色地承認了:“我的確有這個想法。”
“嗯……好吧,那你想知道什麼?”阿卡莎一手撐起腦袋,一手搭在桌上,“事先說好,我十歲的時候才被布魯斯收養——因為我親生父母都是罪犯,他們滿腦子隻想著把自己的女兒拖入深淵或是直接宰了,於是布魯斯決定親自教導我——你也知道,那時候布魯斯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韋恩集團不再給他提供支持,所以你要是想了解他關於‘布魯斯·韋恩’的那部分,我恐怕沒辦法滿足你。”
“什麼都行,阿卡莎,”托馬斯平靜地重複了一遍,“什麼都行。”
他並沒有去安慰阿卡莎關於原生家庭的那一段,很顯然,她對此毫不在乎,隻把自己的親生父母當做陌生人看待,旁人的好意安慰對她來說隻會是幾句廢話。
“那我從頭說起?”阿卡莎思索片刻,把在另一個世界眾所周知的故事娓娓道來,“在我那邊,當年死在犯罪巷裡的,是韋恩夫婦,所以……”
托馬斯充當了一個沉默的聽眾,不管阿卡莎說了些什麼,他都沒有打斷她的話。
直到太陽西沉,落日餘暉染紅了半邊天。
哥譚的夜間生活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