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臉了,心底最深的秘密……
半晌,輕輕推開帥望,輕聲:“是,但你確實是他兒子。你這樣對他,太過份了。”轉身就走。
韋帥望當即狂追:“師爺師爺!我錯了!師爺!”
兩個小屁孩兒,目瞪口呆,臥槽,師爺太猛了,打了掌門打皇帝,還要殺皇後,冷不易覺得,雖然我覺得皇帝挺欠揍,但另外兩個好象有點過了吧?不是告訴我們不能打皇帝臉,後果很嚴重嗎?咋你自己啪啪抽呢?你看,你也覺得皇帝的臉抽起來好爽吧。
小念呆呆地:“這,這是什麼意思?”
鳥皇慢慢站起來,良久,輕聲:“我父親是冷良,我六歲時被冷惡綁架,我下毒殺了他。”
小念晃晃腦袋:“冷惡?創立魔教的教主?是你殺了他?”
鳥皇輕聲:“韋掌門能做魔教教主,是因為冷惡教主是他父親。”
小念震驚地:“你是說,我爺爺……”
鳥皇微微點下頭:“是,韋先生是他養父。所以,你父親不希望你娶我,因為,我是他殺父仇人。我理解,所以,他讓我離開,我就離開了。隻要他不殺我,我感恩戴德。”
小念輕聲:“他沒說過。”
鳥皇點頭:“他愛你至深,寧願自己為難,不願你為難。也不願……因為我年幼時所為,對我不公。他不喜歡我,是應該的。他卻從沒難為過我。”不隻給我公平,我還想向他要保護,因為,他真的給我保護了。原來,在彆人眼中,這是變態。
小念困惑地:“可是,冷家與魔教,那時候,好象是敵人……”
鳥皇微笑:“在敵人眼裡,這也不能接受的吧?”確實,我在這位冷長老眼裡,看到真切的恨,幾乎與冷先眼裡的一樣深刻而濃重。那真是有點奇怪了……聽說他們曾經是兄弟。
韋帥望在憤怒而羞慚的師爺身後跟了許久。
冷秋終於站住,平靜地:“你回去把這事處理完吧。我怕是沒臉再去道歉求情了。”
帥望呆呆地,輕聲:“原來,你那時,是真的想讓我救他!”
冷秋笑了。
良久:“是,他陷害我,我原諒他了。”喉嚨與嘴唇都在抖,笑:“來殺我,我也原諒他了。我快被他毒死了,也希望他被救走。就象你師父跟在你身後,求你回頭。”哽咽:“他不回頭。”
帥望呆呆地:“為什麼?”你這樣都是聖人了,他把你害得那慘,為什麼?
冷秋微笑,輕輕拍拍帥望肩:“你呢?為什麼?你師父不捏死你,你死不回頭。你同那小子一模一樣,有時真想殺了你。可惜……有你在總比沒有好。”
帥望呆站原地,是,他有一萬次機會下手,從沒下手,他麵對師爺時的信任感是十年時間一秒一秒培養出來的。所以,五秒鐘的殺意抹不掉。
帥望再問一次:“為什麼?”
冷秋半晌:“知道原因的人,冷惡都殺了,殺不了的,他終身不見。所以,我是不會告訴你原因的。既然我對彆人沒這麼寬容過,你應當明白一定有充足理由。”
帥望“啊”一聲,原因肯定不一樣,但我爹這性格真同我一樣。
其實我們真的一直是家人,隻是,隻是,誰沒有覺得委屈的時候呢?我以為是因為冷惡死了,彆人再無顧忌,才向我下殺手。其實,隻是冷惡死了,讓他痛恨,他的兄弟再也不能回頭了。這樣傷痛的感情,不如沒發生過。
韋帥望輕聲:“我去解決這件事。師爺帶兩個孩子回去吧。順便跟孩子說明一下,你剛才發瘋,不是正確的對待北國皇室的態度。”
冷秋望天,我覺得我沒臉教育我兒子了……
一回頭,沒錯,他兒子離老遠看他一眼,默默地扭過頭去。
他真是好教材。
韋帥望默默回到皇室,看著臉腫成豬頭的兒子,和依舊沉靜如水的鳥皇。
帥望忍不住笑出來:“兒子,你咋想的?給我師爺個公函?這麼多年,你爹是冷家掌門給你個錯覺,好象冷家沒人敢惹皇帝。其實,你記得冷如切吧?那就是冷家白劍的正常態度,想理你就理你,不想理你就不理你。冷如切被他師父揍了,那是因為你是魔教教主,不是因為你是皇子。”
薑念震驚地:“皇子不如魔教教主嗎?”
帥望歎氣:“這個,不是這麼比較的,縣官不如現管啊!皇室與武林是合作關係,不是從屬關係,沒有大小王,而是各有各的地盤。當然,你要雄才偉略想要一統天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怕你出師未捷身先死。唯一能做到的,可能是我,但我現在過得好好的,為啥要跑去一統江湖,我錢夠花,我為家國做過貢獻了,大把沒做過貢獻又願意做貢獻的人,我為啥要搶彆人的活呢?”
帥望覺得:“唉,又扯遠了,咱重說,這個合作關係,就是大家客客氣氣地,都有好處,非要打,一地血,蛋糕全是我的,我也吃不完,我還是要給手下分。總之呢,合作共贏嘛。你看,冷家老大的孩子挺無禮,你就跟老大說一聲,讓他管管,他肯定給自己孩子一頓印象深刻的教育。你整個公函,老大就沒麵子了,老大沒麵子這事可大可小。象我師父不愛爭閒氣,道歉能解決的事,他就道歉了。象你爹我,我根本不要麵子,就當沒看見。但我師爺,這麼說吧,當年我師父非要娶皇妃,我師爺就去同皇帝說一聲,那女人你最好彆找了。你外祖父,就不找了。如果他也要麵子,非要找,我感覺他英年早逝的可能性就大幅度增加了,至少溫劍刺殺時,肯定沒有冷家掌門帶隊迎戰這種事。當然冷家掌門肯定是努力同皇室合作的,畢竟武林中競爭也挺激烈的。象你師爺不肯同你娘合作,你娘就另找了我來合作,冷家差點地位不保。更何況,你這種,出公函,列明死罪三條,你要人兒子命的事,人家就肯定沒法繼續合作了啊!兒子啊,雖然現在你爹做掌門呢,咱這合作關係特彆勞靠。可我師爺,我師父,我爹,那都是我親爹一樣的人啊,嗯,實際上比我親爹親多了,不能給你爹發公函,也不能給你爹的爹們發公函。”
薑念低頭:“我其實沒想到師爺真會……”
帥望歎氣:“你想他怎麼辦?你發個公函,瀆神這事,好象得死人,那是不可能的。他兒子打你了,為了表示尊重看你爹你娘的麵子,他道個歉,回家打兒子一頓沒問題。你要殺他兒子,他會寧可給北國換個皇帝的。本來我想客客氣氣同你說,或者暗示你一下,咱們互相有麵子地把這事解決,但是出了點小意外,我師爺本來就覺得來道歉這事沒麵子,然後,遇到彆的事兒就容易控製不住。現在他把你也打了,還差點把你老婆殺了。他感覺這事好象道個歉解決不了,所以,他讓我來解決你。這麼說吧,我師爺我師父,我父親,都是我親爹一樣的人,換不了。你要非同我較這個勁,我寧可讓你媽把你換了。你媽當年,挨我師父兒子個大嘴巴,也隻照我臉上來一巴掌,然後客客氣氣說管教下孩子吧,抽了五十鞭子完事。你要非覺得你的臉特彆貴,比你媽還貴。你爹我做不到。你看誰能做到你找誰去吧。”
小念“撲通”就跪下了,顫聲:“爹,我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啊!爹你想想辦法,怎麼才能不打弟弟?”
帥望歎氣:“是啊,我也舍不得,你媽更舍不得。但你這公函過去後,師爺一定要給冷不易一頓胖的。你媽為了讓師爺息怒,就把你弟弟舍出去了,讓他陪打。師爺為了不把我兒子打死,才會同意分二次打的。不然,當年他給他親生女兒也是二百鞭子,親女兒快打死了,他也是說沒死就接著打,死了就死了。”
小念哭出來:“爹,我不是那意思啊!我隻是想讓你們保證冷不易不會對我下毒啊!”
帥望道:“冷不易沒事就被我揍一頓,他天天說要弄死我!你好象不太理解,冷不易同你也是親兄弟一樣的關係。我再給你重說一次,我師爺,跟我爹一樣,冷不易同我兒子一樣,雖然輩份不對,但重要性就是這樣的。冷不易不但不會殺你,如果你有危難,他不舍命相救,我會有點失望的。聽懂了嗎?”
小念懵了,這些話,我好象都能聽懂,但我理解不了你的邏輯。咱皇家,親兄弟都是競爭對手,而且還是你死我活那種,當然我弟弟一早決定遠走江湖,所以,我對他特彆寵愛一點,不用防備他。我對我弟弟的朋友應該舍命救我這事理解不了,基本上你這是要求我無條件信任他,一般被皇帝無條件信任的都叫寵臣,那是皇帝最不應該犯的大錯。
韋帥望感覺自己是雞同鴨講了,隻得改個思路:“我建議,你對你的弟弟們客氣點,他們將來應該也是冷家掌門,雖然現在你們一個陛下一個草民,我勸你,但凡他們肯同你當好兄弟,你最好笑納一下。免得將來你的弟弟們也這麼啪啪地抽你,真抽了,你千萬彆吭聲。不然客客氣氣維持不下去,換皇帝肯定比換掌門容易。整個北國,唯一能抽掌門耳光的隻有你娘,你這輩份不行。當然,冷家絕不會與你敵,掌門和長老的兒子挨那二百鞭子為證。”
這回小念懂了,你沒本事鏟平冷家山,合作關係就得努力維持。不能因為人家接班人年紀小就不當個玩意。可是:“冷不易……跟我弟弟一樣?”
帥望輕聲:“實際上冷不易是第一人選,不過他現在的表現,降級到跟你弟弟一個級彆了。”
然後看看鳥皇,站起來欠欠身:“抱歉,我師爺一時激動,失態了。他不會再提這件事,你是安全的。請原諒我們剛剛的冒犯。”
鳥皇跪下:“我對父親你終生心懷感激。”
帥望指指鳥皇:“要不,公函讓你皇後寫吧。正常處理就是這樣,我客客氣氣,你客客氣氣,這事就完了。我客客氣氣,你想要我兒子命,那我就要你命。懂了嗎?當然,我相信兩個孩子挨完二百鞭子,肯定也學會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