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呐。
這雙強大的,擁有無儘能力的寫輪眼。
可惜不是我的。
椿按在桌上的手指動彈,卻沒有做出舉措,突然壓低身體湊近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你真的還有什麼對世界的留戀嗎,或者後悔嗎,後悔沒有殺死我,你總是很聽泉奈的話,為什麼那一次並沒有聽取他的囑托呢,畢竟他是你僅存的親人了不是嗎?”
“我說過,火核是你的護身符。”
斑發現椿並沒有絲毫的動容神色,心慢慢地沉了下去,一邊緩慢地說,一邊仔細地觀察著她臉上的任何細微變化:“他很少求我,卻為你向我求情,甚至為了你做出自毀前程的事情,你有沒有想過他死在大名府——你在玩弄他麼?”
“人本來就會死……玩弄他?不,在這個從來不以善意回報我的世界上,隻有他對我還有些用處。”
“你對他也有怨恨。”
“怨恨?”椿輕笑一聲,“羽衣滅族拜宇智波所賜,你跟我討論有沒有怨恨?”
她的表情卻一點波瀾都沒有,如此光明正大地操弄文字遊戲,話乍一聽,還讓不了解事情真相的人以為宇智波對羽衣殘害,後者才是受害者。
“與其說怨恨,不如說世間的蠢人太多,我懶得多看一眼,火核比他們聰明些,我不需要玩弄,他就已經知道獻上忠心,而你、千手扉間其實與火核沒有任何區彆,隻不過需要我多動點腦筋而已。”
竟然這麼看待善待她的火核,看待他們的。
簡直比玩弄更惡劣,她可曾在意過那些視她為親人的家人,庇護過她的宇智波嗎,她是個無心的怪物吧。
斑沒說話,卻已瞬間被激怒,曾經珍惜的一切卻被這樣的女人棄之如履,他對椿的殺心再起。
他的身體在桌邊消失,椿捕捉不到對方閃電般的動作,肩膀在下一秒卻傳來劇痛,同時被一股巨大力量按倒,後仰的失重感和撞擊聲頃刻充斥著整個腦海。
椿猝不及防,失去了幾秒的意識。
視野的黑紅色塊散去,再緩過神來,銳痛從後背擴散到全身,她瞪著眼已經對上原本頭頂上的原木色的天花板,還有把自己按倒在地上、跪在自己身體上方的斑,他的臉逼近,薄色的嘴角繃直,不知不覺轉紅的眼眸俯瞰螻蟻,好像地獄使者正在打量渺小眾生。
斑身上嗜血殺人的氣息在陰影中擴散,隨著主人俯身,陰影中帶著黑手套的手牢牢鉗住她的脖子。
“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椿。”他說。
我以為你至少會做些表麵功夫,如果你不是——
如果你不是火核的妻子,不是真一的母親,又或者千手扉間此刻不需要你的存在,我早就該殺掉你,斑的聲音帶著深惡痛絕,咽下了原本脫口的話,他眼前又浮現起真一孺慕的臉,以及火核出門後幾次回頭的顧盼。
“你最好彆再辜負我對你的容忍,你的命在我手上,你最好時刻都牢記這句話,如果你再這麼說話不經過腦子,就要時刻做好被我殺死的準備。”
椿咽下一聲痛的呻l吟,無懼地注視他,忽而露出笑容:“怎麼,又要用你的眼睛來審判我了麼?”
隔壁掃地的動靜停了下來,隨之而響的是屋簷下的銅鈴,搖晃中,碰撞聲輕靈空洞,悠長地傳遠。
斑的長發垂到兩人之間,遮住了窗外投進來的光線,他們之間縈繞著水的氣息,斑知道那是整夜在屋頂上沾染的夜露和降霜,但是他接著發現椿漆黑的眼珠倒影出自己紅色的眸色,染了星點的暗赤,就好像把她原本的眸色都汙染了,他感到一點奇怪能量、類似查克拉的波動,這是不可能的。
她不可能還能調動查克拉,斑需要看得更清些。
“斑大人,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椿勾起嘴角。
屋外傳來的動靜,鑰匙轉動,門正在打開,是真一回來了。
“好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孤鷹,流浪狗……羨慕吧,羨慕我這樣的人擁有完整的家庭,不然你在為誰抱打不平,明明你已經所剩無幾了,我真不明白,你曾經擁有的都被千手摧毀,你現在還在堅持著什麼呢?”
“隻要我在一天,就是宇智波的族長,我會盯著你。”
椿無聲地笑了起來,伸出手拍拍他的臉,嘶啞地說:“真可憐,要我來支持才有人靠近的族長,斑大人,你在害怕我對宇智波做些什麼嗎,他們會領你的情嗎,會知道你的付出嗎?”
斑跪在椿的身上,不離開,反而逼近,最後停在她耳朵邊,同時收攏手,椿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保持著低聲警告道:“我認為你不想現在撕破臉,如果還想著真一和你的那些計劃,少惹怒我,我不想再看到昨天沒經過我同意就用我的名頭行事——這對你我之間的相處都有好處,我不介意被你利用,但是你得知道分寸。”
他們靠得太近了,真一的腳步聲已經離開玄關。
椿動動嘴巴:放開我。
“那麼協議達成。”斑很乾脆地鬆開她,準備起身。
“真以為我查克拉被封就成了殘廢了麼?”椿用氣音回答,邪惡地微笑,手中的發簪猛然刺去,斑要阻攔,椿已經抓住按在肩膀的手同時反向扭動,用出令普通人骨折的力氣,手腳相互配合,斑的餘光看到椿抬膝朝自己下三路毫不留情地踢來。
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