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一愣:“大名的記憶中的確是這樣的,因為大名早有過繼的意願,我認為是身邊人的背叛和隱瞞才使得大名簽下這封親筆,章印我們也找到了,被藤三夫人收在行李中,上麵有新鮮印泥的痕跡。”
“但是藤三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了有人泄密才決定臨時調離守衛,”扉間突然說,“是誰告訴藤三夫人關於大名得知此事的消息,或者有關於椿的記憶嗎?”
佐助回想了個來回,搖搖頭:“這倒是沒有,記憶片段有些碎,並不確定是誰傳遞消息,也沒有關於椿的記憶,您的意思是椿——”
扉間細細問了每個事件發生的關鍵時間點,迅速找到幾者之間的差彆。
“原來如此……有人利用了大名、大名弟弟和藤三夫人三方勢力得到消息的時間差在做文章,除大名外,另外兩方都認為自己的秘密泄露,把三個勢力同時攪渾在一起,逼迫大名死前寫下了我的名字。”
猿飛佐助倒吸一口氣,迫不及待求證道:“所以……您認為這一切都是宇智波椿做的嗎?”
“等等,你再去驗證一下,”扉間讓佐助去找來竹千代存活的貼身侍從,看看竹千代是否知情,他又參與了多少,佐助剛起身,扉間又叫住他,擺手,“算了,現在過程無論如何,已經成定局,再找隻會讓知道的人更多。”
“扉間……”
兩人不再說話,默默對視,扉間這下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會有自己的名字,這樣一件醜聞,怪不得竹千代對登位避之不及。
一片安靜中,千手扉間喃喃道:“也就是說,不管大名府的現況如何,她都有辦法讓我成為木葉的火影……”
難怪鹿山的態度轉變,連石龜昂被說年事高都不生氣,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們看到的就是最後大名簽署將自己收為繼子並繼承大名的遺囑,這樣一來,在自己上位的阻礙就根本不值得一提,竹千代的讓位自然比不過大名的遺囑。
各個族長的阻礙就沒有了理由。
椿根本不可能僅用了五年來謀劃這些事情,而是更早的二十多年前,他突然愣住。
可是,二十年前,椿又是幾歲?!
怪不得佐助要問自己對椿的看法。
“事實上,大名重新寫的那封便保存在椿的手中,才更具有說服力,”佐助苦笑了一聲,他們還在爭論火影誰來擔任是否,而大名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定下來,看到那份親筆的幾個族長自然會審時度勢,不再阻撓,可是扉間的年紀都這麼大了,大名卻還要收養他——怎麼想都匪夷所思。
不管怎麼說,千手扉間當上火影,真真是所有人沒有料想的。
佐助看向扉間,這位千手的二把手更是隻從隻言片語中弄清楚這裡的源頭,這樣看來,扉間能當上火影還真是名副其實。
千手扉間不知道要驚歎這封親筆的荒謬還是驚歎椿的布局,仿佛還在震驚中:“真是——”他自顧搖頭撫上額角,竟失笑起來。
“她是故意讓鹿山看的,鹿山不想趟渾水,就把最終的大名親筆還了回去。扉間,這封草擬上的字跡舊的在二十年前,改動新添的名字大概寫於三年前,蓋上的印章則在火災時,也就是說,三年前大名就有過收養你的意思,如果你願意,你的身份完全可以脫離千手一族,那些貴族們想必或多或少也過耳聞,甚至對竹千代的身世有所了解,才會緘口默許,大名的稱號對你來說實至名歸——”
“停下,”扉間收起失笑,打斷他,清冷的聲音回響在猿飛族長宅的後院廊下。
“扉間……”
“不用再說了!”
佐助一愣。
“既然鹿山不打算趟渾水,佐助,你也當作這件事情不知道,”扉間冷下臉來,嚴肅的態度讓佐助閉上嘴巴,隻見他提起絹布的一角,絹布自下而上地自燃,火焰吞沒了布料、墨跡,蜷縮一團時候開始散發著禽毛燒焦的味道,最後變成漆黑的團狀被扔到池塘中。
池塘裡的紅鯉重新浮出水麵,還以為仍然是餌料,飛快地吞掉黑焦的灰燼,嚼了幾下又噗噗地吐出碎塊。
扉間本就白的皮膚越發蒼冷,斬釘截鐵的語氣像是在警告,又好像在說服自己,他盯著對方,一字一句地說:“火影的傳承不需要再靠血脈,既然這件事大家都當作不知道,那麼就讓它彆再出來惹人注意了。”
與此同時,木葉奈良族地,鹿山坐在將棋盤前,伸手操作著僅剩無幾的棋子:“忍族不能出現任何淩駕眾族的存在,我等已再難以招架一國傾力的碾壓。”
山中渡邊說:“可是這種事情我們都知道,卻隱瞞著……哎,雖然火影大人看著不像是濫用權力的人,但也會在乎被蒙蔽吧,真的不會生氣嗎?”
“猿飛一族族長現在已經向火影報備,椿的打算是維持現狀,恐怕火影也不會揭發這種被貴族們隱瞞的醜聞,不過……”他突然停住,“王手——渡邊,你輸了。”
山中渡邊的心思早就不在輸贏,把下完的棋盤推到一旁,不見已經輸了幾盤的沮喪,而是好奇地說:“好好跟我說一說,總得讓我明白吧。”
“宇智波椿需要我們的徹底投誠,”鹿山把玩著兩枚棋子,瞥了一眼摯友,“如果她直接拿出大名親筆遺囑,不過是將千手扉間推向大名的位置,到時候千手一族脫離忍族,一舉成為新貴族,統領火之國內一切忍者是名正言順、順理成章的事情,木葉還有必要存在嗎——但她按下不發,手中的遺囑就是砝碼,一是希望我們投誠、支持接下來的政策,二是警告我們,這些忍族隨時可以被舊貴族取而代之。”
“但她沒有公布,那不是火之國都由我們忍者來掌權了嗎?”
“不,是千手扉間統治,”鹿山垂目道,“無論是大名還是火影,他不過是倚仗、操縱的勢力不同而已,貴族也好,忍族也好,不過是他統治的工具,而我們不得不聽命與他,因為我們和貴族的差距太大了,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我們又會重新匍伏在貴族們的腳底。”
渡邊沉默了一會兒,好像還沒消化完,但他已經能確定的是:“這個女人也太厲害了。”
“不厲害怎麼從默默無聞就安排這一切——不過,我們的人一直關注大名府,你的消息靈通,竹千代身世這種重要信息都弄不來。”
山中渡邊想起了之前探查到的記憶,訕訕一笑:“這種風流事情怎麼會透露出去,那位椿大人有途徑得到才是讓我們驚訝呢。”
鹿山想到這幾天的點點滴滴,繼而腦海裡浮現出竹千代稚嫩的臉和背影:“這也倒罷了……竹千代沒有上位的意思,看來中村大人要危險了。”
山中渡邊疑惑地看著他:“啊,這裡有什麼關聯嗎?”
鹿山搖搖頭:“又或許是我多慮了,畢竟也是曾經的大名寵臣,不會這麼不濟。”
“擔心他們做什麼,還不如想想這兩天攢的工作,對於我們來說,這種休息不要也罷。”
“喂,這種時候就不要煞風景了。”
奈良的族人疾步進來,帶來了意料不到的消息:“日向一族族長先是去了千手族地,現在前往猿飛族地,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鹿山把玩的手一頓,吐出一口濁氣,剛放鬆下來的神情又凝重起來,思索片刻,又是遺憾,又是無奈地道:“這下連好不容易的休息時間也沒有了……”他對族人點頭,吩咐道,“你去召集所有人,咱們重新商議之前批來的森林地區,現在是該讓她好好看看我們的誠意了。”
這個局早在日向一族招待貴族就做好了,不,甚至一開始就決定了。
現在不過是局內的一環開始收網。
他餘光掃了一眼仍在摸不清頭腦的渡邊,心想著少些鬼心思還不用這麼麻煩,椿這家夥拿日向開刀,總要令日向傷筋動骨一番,雖然不知道椿這麼做的動機,隻希望日向彆被搞得太過狼狽,畢竟同為忍族,如果看到事態最後的結局太過難看,難免有兔死狐悲的傷感。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還不晚,至少,奈良比日向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