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愉悅的表達了自己的大度:“我的孩子,奧林匹斯永遠歡迎你回來。”
能夠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負氣離開,對現在的阿緹納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遠離了眾神,喧囂和紛擾也一並散去,阿提納一路順著水流向下遊走,草木水流不斷的拂過他的視野,卻無法使他多看一眼。
【你說的很對。】
【波洛斯?】阿提納愣了一下。
【他害怕母神的智慧,卻認為能輕易勝過“在力量和智慧兩方麵都與他相等”的你。】
波洛斯解釋著,說到一半,又意識到阿提納是因為其他原因(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說這樣的話)發問。
【阿提納?】
【不,沒什麼。】
聽到一半,阿提納也已經明白過來波洛斯在回複他什麼。
波洛斯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哪怕那隻是一句憤懣的譏誚,說過就忘了。
這樣的回複,哪怕遲來,更何況那遲來隻是因為與神王宙斯當麵,時機不恰當……
阿提納淺淺的笑了起來,與那位所謂眾神之父對峙的情緒全都消散殆儘了。
忽然,水麵上翻湧起了浪花,一位人身蛇尾、手拿三叉戟的男神從水下浮了出來。
“你是?”
河神特裡同還沒來得及說話,一位裹著浪花的女仙從水下冒了出來,雙臂搭在湖岸上:“你好啊我是帕拉斯,是一個寧芙仙子,你發現我啦?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你真的好美啊!”
“帕拉斯。”
“啊是、是。父親!”短短數秒帕拉斯便接連被嚇到了兩次,心有餘悸的撫著胸口吐了吐舌頭。
“我是河神特裡同,這孩子的父神,這裡是我所管轄的流域,咳,你既在此誕生,便由我來撫養吧。”
阿提納卻在看著帕拉斯。
天真嬌俏,周身散發著自然而然的歡樂,這是一位無憂無慮的仙子。
【被迷住啦?】
波洛斯笑他。
阿提納點頭:【是啊,母神曾經】
他還沒說完,波洛斯便不笑了,他們的母神墨提斯是大洋神女,雖然從性質上無從類比,但曾經也是有過像這樣無憂慮的時光的吧。
兩人交談不過轉瞬,更何況他看著帕拉斯,特裡同便沒有在意這段小小的空白,隻是道:“帕拉斯會陪你玩。”
聽到自己的名字,帕拉斯立刻活了過來,馬上招徠到:“對啊對啊,我們可以一起玩!你喜歡玩什麼呀?”
她太熱情,阿提納有點招架不來,乾脆將目光轉向特裡同——這以後他微不可聞的鬆了一口氣。
【我錯了,她一點也不像母神。】
【母神才不會這麼……】
【“鬨”。】
兩人不約而同的歎息。
“是父、神王殿下讓你來的嗎?”
【不要濡慕他,但也不能不濡慕他。】
儘管惡心,但咬著舌頭也能夠說,事實上,倒不如說,阿提納口中的“父”的全稱是“負心漢”也說不一定。
“你們是什麼關係?!”
【在短期內不要和父神母神接觸,但是,如果可以的話……】
因為歐申納斯是提坦神的長兄,在宙斯掌控權柄,建立自己陣黨的此刻,在阿提納和波洛斯尚且弱小稚嫩的前提下,他們並不適合接觸。
特裡同看著她,這是他的表妹,語氣的尖銳和此刻剛誕生的弱小所帶來的反差讓她顯得有些可憐,像是強撐著的炸毛的幼獸,語氣便不自覺的柔和起來:“我父神是海神波塞冬,是、”
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在表妹麵前提舅舅宙斯。
雖然他的確是順從對方的暗示才前來表示撫養的意願的。
阿提納敷衍的“嗯”了一聲,又看向帕拉斯,將那種厭惡又濡慕,迫不得已卻又渴望的情緒展露了一番。
這並不困難。
厭惡:厭惡宙斯→厭惡宙斯。
濡慕:濡慕宙斯→濡慕母神。
【如果可以的話,找洋流、海、河神一脈的神祇撫養你們。水會指引你們。】
雖然墨提斯隻說了“水會指引”,但兩人都知道,大洋神歐申納斯能通過洋流和水流得到他們的信息,作為兩人的最終保障之一。
迫不得已:因為實力小弱而不得不被庇護→在眾目睽睽之下,和波洛斯的交流又得削減了。
渴望:渴望同伴→渴望同伴(終於能夠合理的履行神職了)。
特裡同看了帕拉斯一眼,於是帕拉斯像隻解禁的哈士奇一樣撲了上去——抱住了湖畔的水草,不過這並沒有削減她的熱情:“來嘛來嘛,留下來嘛,和我一起玩啊,我想要玩伴好久了,對了你叫……”
“Athena。”
“雅典娜妹妹,你就留下來……”
“沒大沒小”特裡同皺眉,輩分錯了。
但這個稱呼卻愉悅到了阿提納:“好啊。”
於是領養,或者說撫養的事情便這麼定了。
特裡同沒再說什麼,隻提了一句有什麼事情找帕拉斯便離開了。
特裡同走後,這片流域便隻剩下了阿提納(波洛斯)和帕拉斯兩人(三人)。
“啊,父神總算走了,對了雅典娜妹妹,我帶你去個地方……”
帕拉斯沒什麼心眼,又隻是寧芙女仙,自然發現不了波洛斯的存在,兄弟倆一邊談天一邊溜著她玩,計劃著之後的行動。
【話說回來,不知道母神現在怎麼樣了。】
【不過那些不重要,母神現在怎麼樣了。】
但說了沒兩句,兩人竟異口同聲的說起母神,然後那份愁緒因為這份異口同聲唰的一下又散掉了。
他們笑了起來,彼此安慰著。
【沒事的,畢竟那是我們倆一起定的計策,】
【而且波洛斯你還騙過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