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儘歡說完之後,不過片刻,便從那門中又走出一道笑容燦爛的人影,果然並非旁人,而是藍龍王妃。
走出屋門後,王妃站在女子身側,嗔怪的看了看眼前一對年輕男女,盈盈笑道
“我已經是說了,碧虛玄宮的客人並非泛泛之人,況且你們也早就該知道碧虛玄宮的厲害之處,卻還是忍不住要試一試,若是你們這毛躁的舉動,惹惱了道君大人,問不了你們想要問的問題,卻不能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了。”
“姨母教訓的是,是吾等太過無禮了。”
那名叫楊含溫的女子歉意的看向白儘歡,朝他俯身行禮,又頗為誠懇的解釋道
“道君請聽妾身一言,誠如道君所言,我二人正是特意為您而來,隻是想請教問一個問題——然而於此特殊時機,吾等要問的問題實在關係重大,不敢輕易交托,縱然有姑母擔保出現藍龍王府的確實是碧虛玄宮的貴客,也需親自一見,驗明正身才能心安,故而有此一試,並無其他惡意,還請道君千萬見諒。”
白儘歡倒是也沒為這突如其來的試探生氣。
事實上,從他感覺出來是誰出手的時候,就已經明白對方為何而來,因此也很能理解他們的言行,當然,最關鍵的是——他確實也沒法對自己創造出來的人物生氣,就像是家裡的寵物暗中偷襲自己一爪子,也隻是會感到無奈的好笑,怎麼會真正和它生氣呢。
因此聽到楊含溫的話,也隻是笑吟吟的說道
“當然見諒,隻是不知你們驗過之後,覺得此身可正?”
“道君之身,自然叫吾等拜服。”
楊含溫見他果然並沒生氣,反而語帶調侃輕鬆之意,也隨之忍不住笑了一下,而後側了側身,為他讓開道路,伸手請道
“道君大人,還請入內詳談吧。”
白儘歡並沒有拒絕,左右閒來無事,況且知道他們要問什麼問題,倒也悠閒的也跟著進去殿內。
侍從奉茶過後,楊含溫便眉目憂慮的說道
“此行,本該是父兄親自前來拜見道君,隻是因大皇子一案,聖天子疑心紫龍部不忠之心,且以為大皇子必定要逃回紫龍部,早就調令其餘八部將央州圍得密不透風,是下定決心大皇子一露麵就立刻將其抓捕,如今雖然大皇子被碧虛玄宮帶走天下皆知,叫針對紫龍部的圍禁稍有鬆懈,然而枕河卻仍是形勢嚴峻,莫說父親是紫龍王,就算是紫龍部一個小小侍衛,進出其中也頗為艱難,且必然被監視徹底,隻怕是聖天子仍有疑心,懷疑紫龍部與碧虛玄宮有所關聯。
因此姨母將碧虛玄宮之人重現人間界之事,通過派去圍禁枕河的人傳來時,父兄幾經商議,覺得無路是從枕河還是央州其他地方,派人前來都不安全,況且既然是拜見貴人,也不能隨意對待,如此,唯有讓我直接從玉州秘密趕來,相見道君一麵,才算最為妥當。”
央州是紫龍部管轄之地,枕河是其本部所在,白儘歡自然知曉紫龍部此刻被嚴密監視的狀況,而且知道這形同軟禁的消磨還會延續更長時間。
至少在姬徹天再次出現人間界眾人視線中之前,這種局勢並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變化。
有彆於上次與藍龍王妃交談時的機鋒饒舌,與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交談輕鬆很多,但是輕鬆來源於涉世不深的坦誠,故而,對方言語之間不加掩飾的擔憂與焦躁,也展現的一覽無餘,且是直白的問出來,反倒是讓白儘歡不太好意思言語周旋了。
於是白儘歡聽她講完前因,索性直接開口說
“所以如此曲折,千裡迢迢特意找來,你想問關於姬徹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