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誌才瞠目結舌。
他額頭上的冷汗一茬又一茬地往外冒,沿著臉上層疊的肥肉往下淌,那股說不出的怪異感讓他心底又開始生長出野草一般生生不息的恐懼。
他本以為自己早已經在廚房中的那短暫間隙中蛻變,卻沒有意識的……他以為的蛻變,可能隻是女孩的又一場遊戲而已。
但廚房中的短暫時間,到底還是讓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陳誌才攥緊了手中的菜刀,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猶如一台老舊的破風箱:“……你他爹的彆給老子裝樣了!”
他眼睛外突,眼白猩紅,明明畏懼得牙齒都在打顫,臉上卻爆出了猙獰的青筋。
“你給老子再裝!去死!”
他發出一聲怒吼,野豬衝撞一般直接朝著季朝映撲了過來,不知道是出於怒火,還是出於恐懼,這一次他的速度快了不少,甚至有一種區彆於身形的靈活性。
“啊啊啊!——”
陳誌才一邊怒吼,一邊揮舞著菜刀砍了過來,季朝映輕輕皺眉,她甚至沒有閃躲,隻是一個側身,陳誌才就撞進了她身後的啤酒瓶堆裡。
……真是高估他了。
伴隨著空酒瓶稀裡嘩啦的碎裂聲,季朝映堪稱無奈地看向了一地玻璃碎片中的突刺野豬,“你打不過我的。”
她歎了口氣,依舊好聲好氣:“叔叔可以配合一下嗎?”
陳誌才紮在一地玻璃碎片裡,粗重的喘息中帶著幾聲因為疼痛而發出的哀嚎,他的手機摔飛了出去,照著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映出形狀不同的碧綠色光影,竟有一種彆致的美麗。
可惜這樣的美麗,卻要伴著陳誌才呼呼的喘氣聲一起觀賞。
季朝映就著著些碧綠的光影,輕輕踩了踩被紮得血葫蘆似的肥壯野豬,“叔叔?”
她踩到的地方仿佛也鑲進去了玻璃渣,陳誌才發出一聲淒慘的哀嚎,“救、救命……”
季朝映:“唔?”
就聽見陳誌才帶著濃濃的鼻涕音,無比淒慘可憐地求救。
“救、救我……”
他呼呼的,聲音裡還帶著吞咽鼻涕似的動靜:“嗚嗚、嗚……我,我摔到骨頭了,救我……你、你,小姑娘,你救救我……”
這幅模樣,實在又窩囊,又廢物,連季朝映腦袋裡的係統都發出了一點電流音,季朝映眼見著這肥肥膩膩的大胖子艱難地探出一隻手,想要她幫忙拉一把似的,登時皺緊了眉頭。
她捏了捏手心,手上黏膩的血水尚且還沒有乾透,季朝映瞥了瞥那肥厚如蹄的手,忍了忍,還是皺著眉頭去拉了。
——但隻是剛剛拉住,手上就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道!
“嗬、嗬哈哈哈……”
陳誌才驟然爆發出一陣大笑,他強忍著滿身疼痛,麵目猙獰地揮動另一隻手,鋒利的菜刀當頭批下,極致惡毒地朝著季朝映的腦門砍了過去!
【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