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鷹的聲音放的很柔和,曲燈語覺得對方對她應該挺有好感的。
“其實一開始我是不打算幫忙的,有一條綠色的蛇,他叫綠隱,找到了我,將這件事跟我說了,可我並不想和人類作對,於是拒絕了他。但在拒絕之後,我一直想著你和你的孩子分離了,該有多麼難過,實在沒辦法,才出來。當然——”
“我一開始隻是想確認那條蛇有沒有說謊。”
“我在附近的兩個人類部落都找了一遍,沒有發現您的孩子,就確認那條蛇說謊了。誰知您的孩子竟然被人類帶在身上,我想不明白,嗯……那個人類為什麼要這樣做?”
曲燈語又朝底下看去,看見之前火堆旁磕頭痛哭的男人不停的在身上摸索,那張被火焰映的紅彤彤的臉,表情比哭還難看。
“那條蛇不是個好東西!”大型飛禽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充滿仇恨和怒意,“它吃了我的孩子,開啟靈智。我將永遠憎恨他!”
“那是一條狡猾的蛇,從不在我麵前出現。否則我將撕爛他的身軀!將他一口一口吞進肚子裡!”
“人類同樣狡猾,他們破壞了我的築巢,偷走了我的孩子。”
也就是說,這隻鷹也不知道這些人類為什麼要這麼做?
曾是一個人類的曲燈語覺得這件事很不對勁,於是說:“如果不是足夠的利益驅使,我相信他們不會願意和你作對。所以,是什麼導致他們即使冒著激怒你的危險,還要這麼做?或許我們可以將源頭找出來,否則這樣的事情很可能還會層出不窮。”
那隻鷹像是在思考,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會去查找原因,這次謝謝你。”
說罷,就展開翅膀飛了。
看著那翱翔遠去的身影,曲燈語心中充滿了羨慕。
她也想自由的飛。
底下的動靜吸引了她,那些跪在地上懺悔的男人們,驚恐地望著一個移動的女人。
曲燈語認得,那是笑笑的母親。
附近有湖,她用被水沾濕的衣服蓋住了一個孩子身上的火苗。
火苗熄滅了。
“大家把她扔進去,火就會熄滅了!她知道該怎麼滅火!”
曲燈語在男人們眼中看到了驚恐,而不是感激。
這句話一開始隻是三個人說,到後來逐漸擴大,他們睜大充滿血絲的眼睛,圍著笑笑的母親,仿佛在看一個異類。
這個變故是她始料未及的。
一個男人衝上來,狠狠摁住笑笑的母親,“這個□□,竟然敢出現在那麼多男人麵前!你是不是很喜歡被男人看?我要殺了你——”
曲燈語的思維有些跟不上這個男人的話,但她也注意到笑笑的母親之前從沒出過屋子。
笑笑似乎也避免出現在男人麵前。
一個之前從沒注意過的事實擺在眼前。
生命受到威脅,女人拚命掙紮著,指甲抓花了男人的臉,眼睛裡有淚光在閃爍:“孩子,我隻是想救……”
男人壓在女人身上,兩隻打手牢牢扯著女人的頭發,扯下一塊帶皮的血肉,表情猙獰道:“快來人按住這個俵子!”
幾個男人上前,一起按住女人的四肢。
砰砰,男人狠狠扇了女人兩巴掌,“我沒有讓你說話!”
接著,這些男人們“齊心協力”的將昏死過去的女人扔進火海裡。
其他沒有上前幫忙的男人們則表現的“團結”無比,大喊:“燒死她!燒死她!”
曲燈語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她雖然在穿越後捕獵了不少動物,但還沒有看過一個人類像這樣死亡。
她記得這個女人,但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一直以“笑笑的母親”稱呼她。
但在穿越前,她一直生活在一個和平?的世界裡。
不,據她所知,有不少家暴的新聞流傳出來,女性被買賣的事件也從未消失過。
她的家庭也有這樣的暴力事情發生,甚至還會動上刀具,見血也是常事。
一個男人纏上了母親,以“喜歡”的名義不斷守在她的家門口。
當時母親已經有了家庭,直接拒絕了他。
這家夥似乎信奉“烈女怕纏郎”,就故作“偏執深情”,不斷出現在母親麵前,有一次甚至因為爭執,用菜刀砍傷了母親的大腿。
遇到危險時,她的父親躲在母親身後,將母親推了出去,做一隻瑟瑟發抖的鵪鶉。
後來,父親還因為這件事幾次貶低母親“不檢點”。
父親推出了母親。
她卻不會這麼做,相反,她擋在了母親麵前。
那個拿刀的男人似乎覺得尊嚴受到了挑釁,就將刀刃對準了她,眼中滿是怒火——
最後那個男人理智回籠,放下了刀。
“我不會對小孩子動手”。
這話被那個男人說出,實在有種爬蟲自詡“文明人”的感覺。
實際上,他不過是怕鬨出人命罷了!
曲燈語覺得自己才是真正值得被誇獎的,但母親卻認為那個拿刀的男人隻是愛的太純粹了,並沒有過錯,而她這個小孩子竟然敢擋在那個男人麵前,斥責對方——實在是胡鬨!
萬一……對方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文明,真的砍過來了怎麼辦?
母親似乎避免思考這個可能。
因為後來,母親和懦弱的父親離婚,跟這個“愛她”的男人組成了新的家庭。
但眼前的男人們似乎並不懼怕法律,因為他們都是共犯,他們隻會因為這件事情,互相聯係的更加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