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狐狸身後的大尾巴,在並不寬闊的街道上來回掃蕩,變得灰撲撲的。
街道上驚呼聲不絕於耳,人們驚慌地避開,朝安全的地方跑去。
攤販們連忙收起攤子,到遠處觀看戰局。
很快,街道便空了下來,隻剩狐妖、陸解憂和那對一老一少的師徒。
曲燈語作為一個存在感不強的掛件,時刻關心著戰鬥情況,對陸解憂撓下巴這件事幾乎沒有察覺。
聽說玉簡是法器之後,觀察的愈發仔細。
一卷玉簡有二十八根薄玉簽,有一半圍繞在陸解憂身旁,分散開來,起到護盾的作用。
每當那隻灰撲撲的大尾巴打來的時候,這些薄玉簽就會排列組合,擋下攻擊。
砰砰砰——
大尾巴亂甩,薄玉簽蕩開層層淺綠色的波紋,讓城內的房屋不至於毀壞。
作為擅長防禦的女仙,陸解憂的殺傷力並不如劍仙之流強悍,但卻擅長“圍困”敵人。
另一半薄玉簽圍繞著狐妖,阻擋他遁逃離開,淺綠色的字跡飛出,組成“文字囚籠”。
被阻攔的狐妖身上多出許多傷痕,染血的毛發滿天飛舞。
這時,陸解憂看向那一老一少,“該你們出手了。”
李渾笑了一聲,像是等著這句話似的:“多謝師叔配合。”
聽起來有頗種“你真懂我”或者“我們配合默契”的意思在裡麵,引伸一番,幾乎有種在占便宜的意味。
說罷,李渾大喝一聲,一條混濁的灰劍出竅,砍向那隻狐妖的尾巴。
血肉之軀遇到利刃,噗呲,狐妖的尾巴被砍下,刺目的鮮血飛濺。
狐妖劇烈掙紮起來,他周圍的淺綠色文字牢牢聯係在一起,讓他無法突破,隻能發出憤怒的吼叫!
那狐妖亂動,李渾操縱著飛劍,一直沒刺下去,顯得畏手畏腳。
察覺到李渾的焦躁,公狐妖斜眼看向李渾,眼中流轉一層粉紅色的媚意,暗中勾引。
狐族的媚術十分了得,李渾一時不慎,著了道,飛劍轉了個彎,朝陸解憂刺去。
兩支薄玉簽抵擋住飛劍,卻也出現裂痕。
趁此機會,狐妖撕裂文字囚籠,朝人多的地方逃竄!
曲燈語想不想,下意識跟了上去。
陸解憂來不及阻止,隻能先穩住被狐妖迷惑的李渾。
她一個刀手,打昏了李渾,足尖點地,追向狐妖逃跑的方向。
狐妖雙手化為獸形,隨手掏出男人的心臟,塞進嘴裡咀嚼。
被掏去心臟的人,痛苦倒下,喊著“救命”,逐漸咽氣。
男人們宛如待宰的肥豬,或者其他膽小的動物,不敢反抗,甚至有不少人嚇得尿了褲子,跌倒在地上,閉著眼睛流淚。
而在狐妖眼裡,這裡就是任由他隨意索取的美食街。
曲燈語追上去後,又覺得自己是頭腦發熱了,狐妖殺男人,關她什麼事呢?
注意到曲燈語退後的怯懦表現,狐妖咧嘴笑道:“無毒不丈夫,成大事者,總是要不擇手段。而女人總是這樣弱懦無能,心慈手軟,所以說我才不會收你這樣的家夥為徒……”
說罷,狐妖迅速出手,用血淋淋的手往曲燈語身上一指,指尖射出一道紅光。
曲燈語下意識地躲開,那道紅光卻在地麵一折,再次追向她。
“喵~!”
貓咪慘叫一聲,吐著舌頭倒下。
陸解憂趕來時已經晚了,她沒有先去替貓貓收屍,因為那會露出破綻,讓敵人抓住可趁之機。
她咬破指尖,抹在玉簡上,淺綠色的字跡密密麻麻浮現,接連圍向狐妖。
狐妖隨手抓了個一個人,對陸解憂說:“放我離開,否則我立刻殺了他!”
好巧不巧,狐妖隨手抓的人正是陸解憂的商人父親。
這位商人此刻汗如雨下,雙腿打擺,喊道:“女兒!救……”
“原來這是你的親生父親,哼,還不快快讓路!”狐妖瞥了一眼手底下的肥豬,宛如拿到了什麼不可違抗的令牌般,語氣一下子張揚起來。
商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不該在女兒麵前如此卑躬屈膝,那豈不是喪失了一個父親的、一個男人的尊嚴?
於是大手一揮,命令道:“讓開!為父要送這位狐妖先生出城。”
陸解憂站在那裡,沒有退讓半分,但也沒有動手。
商人惱羞成怒地憋紅了臉,還想再開口,陸解憂身後響起了母親的聲音:“你怎麼能攔住你父親?快快讓開,千萬不要傷了他的性命……”
一個女人提著衣角走下驢車,去拉陸解憂,見陸解憂一動不動,便問:“你想背上忤逆不孝的罪名嗎?快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