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找了很久也沒發現女人們在哪裡。
而陸解憂並沒有選擇一直避世不出,她在教會女人們本領,設下“不許嫁娶”的規矩以後,就開始讓姑娘們在四周拓展領地,或者翻山越嶺去和彆的地方的人聯係。
她自己偶爾也會去看望老師,哼哼道人,順便將陸尋引薦過去。
哼哼道人大喜,四處帶這孩子尋訪劍仙前輩,和她們探討修煉上的事情和仙劍鍛造寶劍的方法,以及禦劍的劍術。
當然,這也難免碰到李渾和李渾的師父,畢竟都是蜀山派的人。
李渾喊:“你這孽障,竟敢另投他人!簡直大逆不道……”
“良禽擇木而棲,哪有終生不變的道理?”說著,陸尋報出許多仙劍前輩的名號,“她們都是我的老師。”
李渾一聽這些人的名號,頓時不敢吱聲。李渾的師父臉上扯過假笑,將這件事抹了過去。
隻是後來,李渾再也沒出現過,據說最後看到他的人說,李渾的雙手廢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按理說,在一起待了那麼久,是有感情的,但曲燈語並不為分彆傷感。
大概是因為陸解憂不必深陷在那種狹小而無聊的環境裡,有了新的人生吧。
春日的景色很好,那黝黑的伏在山間的半仙城漸漸變成一條黑線,不怎麼看得見了。
她看過地圖,已經不準備往人多的地方走,而是想在人跡罕至的名山大川尋訪師父……不!怎麼能叫師父呢?
師父是篡改了師傅這個詞來的,否則何必要兩個意思相近的詞?
這個“父”字實在叫貓厭惡,曲燈語決定以後不用這個稱呼,改叫“師母”又總覺得差點意思,但也可以用。
然而她現在又不是人,那就叫“妖師”好了!
畢竟她是要做大妖的,而“妖”字是女字旁,所以最好找一個同性的妖師。
然而,一路上遇到的妖類大多不是什麼大妖,很多甚至連她也打不過。
曲燈語討厭水,因此不怎麼吃魚,反而捉些鳥、蛇之類的吃,至於老鼠,她隻是偶爾玩弄一下,並不吃它。
一路前行,讓貓忘了歲月。
山深林茂,雖說是人跡罕至,但畢竟有人來,而且敢來的必然有本事。
曲燈語遠遠就察覺有人類來了,而且是男人。
雖然曾經做過人類,但現在她對人類的戒備心尤其重,更彆說是男人了——怎麼分辨女人和男人呢?
靠鼻子就行。
女人的身上沒有那麼臭,男人身上有一股異樣的臭味。
曾經她就看過一篇,科學家拿小鼠做實驗,得出的結論是:
小鼠不僅討厭人類男性身上的氣味,在人類男性的照顧下也表現出了壓力和不適,應激反應增加。對比之下,小鼠偏好人類女性身上的氣味,也更喜歡女性。
當然,其他動物也基本如此。
曲燈語更不例外,她藏在高高的樹上,看見一群手拿弓箭和砍刀的男人,他們在前麵開路,看起來像是獵戶。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光頭。
這光頭相貌平平,看不出年紀,麵皮白淨,可見過的日子不錯。
脖子上沒掛佛珠,手裡也沒有禪杖,隻有一個大一點的陶碗。
曲燈語並沒有跟過去,沒多久,她就聽見一聲虎嘯!
高大的樹木在這一聲虎嘯中柔軟的仿佛海浪,被音波層層推開。
樹木晃動,曲燈語的爪子鉤緊了沒掉下去。她耳朵被震的生疼,心臟在那一瞬也產生一種窒息感。
原來這座山裡住著一隻老虎嗎?
若是山林有主,曲燈語進入的時候多半會被警告。然而,那些家夥都不是她的對手。
可這一次並沒有遇到警告,也沒看見老虎。
因為害怕被殃及,她並沒有過去,隻是思索了一會兒,明白怎麼回事了。
那些男人是為了大老虎而來。
她視力很好,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看見了一隻花紋美麗的母老虎。
鑽進林間的光芒打在她金紅色的皮毛上,金燦燦地流動著,令貓目眩神迷。
一條條墨紋蔓延在她身軀上,壓住了金紅色皮毛的豔麗,反而多了一份不可複製的獨特痕跡。
她是白額吊梢眼,霸氣絕倫,臉頰兩側和腹部的毛發則白絨絨的,看上去非常軟和舒適。
可如今她身下卻有血跡。
獵戶們將她圍起來,鐵質的弓箭頭指著她,卻有些抖,想必是被吼到心驚膽裂了吧?
那托著碗的光頭,碗裡多了三個嚶嚶叫的小崽子,眼睛都還沒睜開,互相擠著,顯得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