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河邊。
一個穿著紅白相間的衣服,眼角閃著紅鱗,肚子圓圓的小孩低頭喝了口水,說:“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接下來試試吧!”
岸上,毛發宛如蒲公英的貓點了點頭,緩緩閉上眼睛。
曲燈語感覺眉心位置,好像有什麼東西溢出,應該就是紅綢說的靈性。
靈性在四周探索捕捉著,抬頭“看見”一條幼龍影像。
那也不是看,而是氣運化形,她用靈性感知到的形象。
那幼龍盤卷成一團,額頭上浮現一團黑氣。
有人在靠近!
好似所有阻隔都不存在一般,曲燈語明確感覺到兩團強大的氣運靠近。
其中一個是和景恣有五分相似,整體更加“乾淨整潔”的男人,他眉心也有一點朱砂,手持一柄紅劍。
然而卻是閉著眼睛,躺在雲間。
莫非這景恣未來是個大佬?
能夠看清氣運的曲燈語,有些不確定的想著。
雖然氣運是有起伏漲落的,但卻可以推算大致的結果。
就例如蜀山的修仙者,收徒除了看根骨,也要看命運,有沒有這個仙緣。
陸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顯然,這個景恣也不簡單。
但他的氣運為何閉著眼睛,四周布滿一團團迷霧般的濃墨?
另一個的氣運,墨色迷霧更重,身上纏繞著無數血光和冤魂怨氣。
那是一個身穿紫袍,容貌豔麗的男人,眼神充滿攻擊性,時常盯著另一個男人看。
兩人的氣運交織在一起,互相影響著,仿佛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將他們連接在一起。
出於好奇心,曲燈語回頭看了一眼自己。
看見的既不是現代時的形象,也不是貓的模樣。
而是一個亮著碼字頁麵的手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曲燈語一驚,回神。
為什麼它的氣運既不是人類,也不是貓,而是一個連活物都算不上的,亮著碼字頁麵的手機?
“你怎麼了?”
一隻手在眼前晃了晃,曲燈語仍是呆若木雞的狀態。
難道我……真正的身份不是人?而是一個手機?
我是機器人?
曲燈語的腦洞越來越大,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看到這個。
那兩個男人已經走近。
紅綢暗叫一聲“不好”,溜進河底。
魚尾拍打水麵的聲音,讓曲燈語下意識動了動耳朵,回過神來。
既然想不明白,暫時不想就是,反正現在她已經是一隻貓了。
寂靜的環境裡,那兩個人的腳步聲尤為清晰,更不要說,他們一邊走,還一邊聊天了。
曲燈語連忙躲到蘆葦叢中。
“你為何要和那些人計較?還打架?”一個聲音耐心地問。
“誰叫他們嘴欠!”另一個聲音尖銳而高聲地回答。
前者“要與人為善”之類的大道理巴拉巴拉講了一堆。
“夠了,彆拿這些大道理教訓我!你話說的這麼好聽,上次林泉寺的事情,怎麼又躲起來了?”
後者語調裡滿是嘲諷的意味。
對麵沉默了一陣,道:“那是林泉寺的和尚,和那些妖魔之間的恩怨。你我貿然介入,隻會惹來殺身之禍。”
他歎息一聲,“我不但收養你,將你養到這麼大,還給你找了媳婦,允許你傳承後代,你又有什麼不滿足?”
又開始了!
每次一到這種時候,這個偽君子就要開始細數那點微末的付出,好似本尊欠了他多大人情一樣!
謝意嗤笑一聲。
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永遠得不到“正義善良”的稱號,隻有這種一直提醒彆人,自己做了多少犧牲和付出的人,才能讓自己做過的所有好事,廣為人知。
景恣這廝的斤斤計較和算計都藏在這裡頭。
眾人都知道他被景恣收留,卻沒有人知道,景恣既不需要他給他養老送終,也不需要他傳承衣缽,不過是……將他當做禁|臠而已。
重生以後一直在修煉,用這具年輕的身體和那幾個嘴賤的家夥打架,贏了。
回來卻要被景恣數落……
“你給我買一個那樣的女人,就想我感激一輩子?未免也太看輕我了!”
謝意根本看不上那個叫“春花”的小丫頭。
景恣當然也有自己的私心,不希望買回來一個太漂亮,太討喜的女人,分離了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
說話間,兩人來到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