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方靈歆沉默不語，她注意到莫從山半句也未提起那些消失了的弟子，似乎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垃圾一樣，不見就不見了，而其他弟子也是如此，沒有半點的哀傷，她暗歎這才是真正的修道界，真實且殘酷，弱者毫無尊嚴，強者備受敬仰。

方靈歆纖手悄悄握緊，如星辰般的雙眸閃爍微光，兩道柳葉眉微揚，帶著一股鋒利之意，心中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變強，起碼變得像白雪落那麼強！

“好了！”等眾弟子消化了這番話後，莫從山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威嚴道：“片刻之後，聖子、聖女、七大真傳將親自見證爾等的試煉成果，這乃是莫大的榮幸，諸位與我等安靜恭迎，切莫失了禮儀！”

眾弟子皆是神色一稟，露出崇仰之色，聖子、聖女、七大真傳，這可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她們不僅是本宗的翹楚，在整個修道界也是屬於頂端的人物，如今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竟然要親自來見證，如此能讓這些新進弟子不心生澎湃。

心細如發的方靈歆早就從高台上的九張椅子猜到了，是以倒沒有太過驚訝，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想到就要見到白雪落了，她竟然心跳不禁加快了起來，雙眸中暗藏著期待。

沒過多久，莫從山、宮秋燕等四名執事，似乎同時感應到了什麼，齊齊神情一肅，轉過身來恭敬作揖，齊聲說道：“恭迎聖子、聖女、七大真傳！”

眾弟子聞言也連忙跟著恭敬行禮：“恭迎聖子、聖女、七大真傳！”

方靈歆低頭行禮，不敢放肆地抬起頭來偷看，隻是感覺到一股股強大的氣息彌漫而來，讓人心生敬畏，而被她暫時放下，緊緊挨著她腳邊的小黑夜，更是被嚇得不敢動彈。

“白雪落來了！”想到這點，方靈歆心跳更是怦怦直跳，恍若要跳出心口一般，有種很奇怪，她從未體驗過，也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感覺，彌漫在心間。

“諸位不必多禮。”一道低沉渾厚，富有磁性的男性聲音傳來，雖然聲音並不大，卻恍若響在每個人的心間，然後眾人便感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了手，不由自主地跟著直起了身。

眾人抬頭看去，便見到九個猶如仙人般的男女，皆是露出了深深地崇敬之色。

方靈歆抬眼望去，第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中間位置的白雪落，她還是那麼地絕美，一身潔白衣裙飄飄，纖塵不染，美得讓人窒息的臉龐，冷若冰霜卻更凸顯出她的聖潔，就像那下凡的九天玄女，又如那一輪神月，高高在上地懸在九天之上，讓人隻能仰望，不由得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白雪落似有所感，她猶如有星辰大海的幽深雙眸看了過來，正好和方靈歆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那一刻方靈歆似乎心臟突然停頓了幾拍，過了一會才重新地劇烈跳動了起來。

然而讓方靈歆始料未及的是，白雪落看著她，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依舊冷得如霜似雪，隻是停留片刻便移開了目光。

方靈歆霎時間感覺如至冰窖，她的心一沉再沉，恍如置身於漆黑幽深的水域，不斷地下沉……原本劇烈跳動的心臟，也彷如失去了動力，節拍慢得似乎要隨時停止了一般。

也幸好，方靈歆自小吃足了苦難，練就了她堅韌的性格，與極大的承受能力，她很快便從這種極度委屈失望的情緒緩了過來。

隻是她雙手不自覺地握緊，連指甲刺入手心也不自知，她稚氣尚存的臉上露出一股不服輸的倔強，心中暗暗自嘲：“白雪落乃是高高在上的聖女，而你如今隻是塵土之上的一隻毫不起眼的螞蟻，你是憑什麼……會以為她會多看你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