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點法力也用不上。
身體舒展不開不舒服但起碼沒那麼冷了。
月式微坐在床上修煉,眼睛深閉也沒注意她。
在人間不比在山裡,靈氣並沒有那麼充沛,每日清晨和晚上是最好的時候,再說她也不愛睡覺。
這一煉便不知不覺到了後半夜。
緩緩睜眼一陣清明,循循往下便看見了睡熟的葉挽卿,姿勢怪異,身子也蜷得緊,眼睫輕顫好像很冷似的。
月式微垂眸喟歎,她忘記了她怕冷。
下床俯下身子探了探她的額頭,對方猛地一縮卻沒醒,不過還好,沒什麼大礙就是有點涼。
她抬腳出了門,不多時又抱了一床被子進來給她蓋上,坐回床邊見她眉間還是微蹙著又施了一道保暖的屏障才好些。
轉頭也躺下了,她素來不愛睡覺的,躺久了不自覺也睡著了。
夢裡,她到了一個村落,村落裡靜悄悄,偶爾有幾聲犬吠從遠處傳來,月上眉梢顯得清冷寂靜。
她鬼使神差走進了村子,一戶戶門窗緊閉,不見人聲,路過一個拐角處是偶然瞥見一戶門麵半敞的人家,紙糊的窗子裡透出一星半點微弱的燈光。
月式微走近,推門,隻見一個半百老嫗破衣襤褸,背對著她好像正在做什麼,發出剮蹭的嘎嘎聲,格外刺耳。
她邊做還邊自言自語:“哎呀這個東西不好刮哦,好硬,這個刀也不好用血流的到處都是,我要去換把刀才好哦。”
那老嫗動動腳,扶著腰站起身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月式微。
臉上一笑,詭異。
“你來啦。”
月式微剛想搭話,瞳孔遽然一縮。
她看見那老嫗的身後一個半大的孩子,頭上長著和她一樣的龍角,身上的龍鱗被刮了一地,他的下頜已經被人用小刀剖開,整張臉麵目全非,眼睛卻還是睜著的,沒了光彩。
月式微悲從中來,她想跑但怎麼也挪不動步子,隻能看著那個老嫗佝僂著背朝她走來。
不要……
不要…過來……
葉挽卿被她的聲音弄醒,坐起身才發現身上的被子和周身時明時暗的金色屏障。
她看向床榻上的人,麵色蒼白額前的碎發也被浸濕了,邊說著夢話手還緊緊拽著胸口的被子,青筋都凸了出來。
看樣子睡得很不安穩。
葉挽卿起身也不敢上床,隻敢跪在床邊試去了她額上的細汗。
她手拽的緊還篩糠似的抖。
葉挽卿思慮再三,附上了她的手。她體溫比月式微低多了,這樣說不定可以起到一點效果。
不想對方卻忽然掙了眼,一雙眸子看著她。
她忙縮回了手,支支吾吾:“我隻是想幫忙,你好像做噩夢了。”
月式微收回目光,也沒責怪她,而是在天花板上盯了良久。
她不喜歡睡覺的,這些年來也從沒睡好過,因為次次都會夢到她的族人慘死的場景,或剖珠、或取心……
每一次都是痛徹心扉的醒來。
捏了捏眉心,她喟歎著喊了一聲:“挽卿。”
“我在。”
“你可不可以上來,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