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怎麼辦?”李來儀說,“剛剛那兩個人一個被我射瞎了一隻眼,一個被烏漆嘛撞了一下,短時間之內他們肯定是追不上來了。”
“射、射瞎了?”鄭令月突然想起馬兒發狂拉著他們往前跑的時候,她好像隱約聽到了後麵傳來慘叫聲。
當時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是現在看來她不僅沒有聽錯,反倒是聽得真真兒的?
鄭令月先是被李來儀的話嚇到了,反應過來後又覺得痛快至極,“活該!就該把他們的眼睛都射瞎,明明有手有腳卻乾拐賣人這種喪儘天良的事,他們要是沒得報應那都是老天爺不睜眼了。”
鄭令月一想起自己這些天遭的罪,真恨不得自己親手射瞎劉老三和王五娘兩人的眼睛,不過……
“烏漆嘛是?”
“我的馬兒呀。”李來儀說著,扭頭看了一眼十分粘她的黑馬,然後笑著問鄭令月,“難道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合適嗎?”
鄭令月看了飛英一眼,很難說“烏漆嘛”這個名字和它不合適,因為它確實黑呀。
於是鄭令月也笑著點點頭道:“確實很合適。”
說完,她又對飛英道,“也謝謝你,烏漆嘛。”
馬兒打了一個響鼻。
李來儀翻譯:“它說‘不客氣’。”
飛英:“……???”
它說的明明是“我不叫烏漆嘛”。
鄭令月壓根不知道小姑娘在亂翻譯,感謝完飛英後她詢問李來儀的姓名。
沒理由救命恩馬的名字她都知道了,救命恩人的名字卻還不知道的。
“我叫李來儀。”
鄭令月念了一遍李來儀的名字,向她報上自己的名字後她沒有直接回答她剛剛的問題,而是反問她:“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李來儀一聽就懂了:“你打算跟我同行?”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鄭令月還是道:“如果你不嫌我累贅的話。”
“倒沒有什麼累不累贅的。”李來儀道,“隻是接下來我打算去澤州。”
“澤州?”鄭令月大吃一驚,“你為什麼要去澤州?”
一看她這個反應,李來儀就知道有問題了:“澤州怎麼了?”
“你不知道嗎?”鄭令月道,“澤州三月發生了疾疫,不止裡麵的人想出來難,就連外麵的人想進去也難。”
“疾疫?”
“對。”怕李來儀年紀小,不懂得疾疫是什麼,鄭令月還細心的給她解釋了,然後又道,“這個時候去澤州太危險了,要不然你還是跟我回家吧?我爹娘知道你救了我的話,他們一定會重重答謝你的。”
李來儀知道鄭令月大概率沒有騙自己,但是她還是一口拒絕:“不了,我還是要去澤州一趟。”
“為什麼?”鄭令月想不明白,她承認勸李來儀跟她一塊回家確實是有她的私心,但是她同樣也是擔心她這個時候去澤州會不安全。
畢竟疾疫太可怕了,而且它不像刀槍,讓人想防都防不住,一旦中招的話,那是要命的事情。
為什麼?
李來儀自己也給不出答案,她醒來後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去澤州,從鄭令月的口中得知澤州發生了疾疫後,她心中想要去澤州的想法反倒是更強烈了。
這說明什麼?
李來儀覺得這說明澤州她是非去不可了。
*
鄭令月說服不了李來儀,又不敢跟她一塊去澤州,於是最後她們隻能選擇分道揚鑣了。
目送著李來儀離開後,鄭令月握緊了手裡的馬鞭,她雖然臨時跟李來儀學習了一下駕車的技術,但是真的讓她上手的話,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行。
正當鄭令月遲疑著的時候,馬車裡突然響起了動靜,她連忙掀起簾子朝裡麵看了過去,隻見原本昏迷的少年已經醒了過來。
模樣俊氣的少年昏迷時整個人都顯得人畜無害,看著就是個好脾氣的,哪裡想到睜眼後眉眼鋒利,即便尚未長開,也能叫人一眼就看出他骨子裡的恣意和隨性。
他朝著鄭令月看了過去:“你是誰?”
……
李來儀騎上飛英就往澤州方向趕,她想起鄭令月說的那些話,還以為自己去澤州這一路不會再遇到什麼人了,哪裡想到還沒抵達澤州,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兩個和她一樣前往澤州的人。
李來儀有些意外,隻是她不知道的是,那兩人見到她更加覺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