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殷元雖然覺得小姑娘漂亮,但是並沒有一直盯著人家看,隻看了一眼就收了回來,恰好聽到李晦問他怎麼回來得這麼晚,殷元道:“正巧碰上上官公壁了。”
“那我說錯了。”李晦顯然也認識殷元口中所說的人,改口道,“應該問你怎麼回來得這麼早才對的。”
“自打你上次護送他未婚妻回去之後,他就把你當救命恩人來對待了,每次見到你都熱情到不行。”
殷元糾正道:“那位素未謀麵的李小娘子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李來儀一聽,就知道上官公壁的未婚妻就是鄭令月了,當時因為著急澤州疾疫的事情,小姑娘不得已隻能夠跟鄭令月他們分道揚鑣,之後他們的事情她都不知道了。
但是現在聽李晦的意思,大概是殷元在她走後醒了過來,不僅如此,還平安的將鄭令月送回了家。
那就好,李來儀心想,雖然她當時選擇和鄭令月他們分開走是事出有因,但是她也希望他們能夠平安的。
“她是,你也是。”李晦回了殷元一句,才跟李來儀介紹道,“他叫殷元殷去病,小妹你可以叫他殷家阿兄。”
李來儀點點頭:“殷家阿兄好。”
李晦又跟殷元介紹道:“也是巧了,小妹跟你的救命恩人同姓不同名,她叫李小妹。”
殷元將背上的弓矢都卸了下來,然後衝李來儀點了點頭。
見殷元對李來儀的身份一點都不好奇,李晦一點都不意外,因為出事前他性子本來就有些沉悶,出事後更是一心苦練騎射和劍術,對旁的事情基本上都不關心。
不過殷元不好奇李來儀的身份,李晦可好奇了。
他先對李來儀道:“小妹你彆放在心上,他這個人就是不愛說話。”
“好。”李來儀也確實沒放在心上。
“小妹,你現在就住在魏王府嗎?”李晦問。
李來儀默默地看了李晦一眼,雖然嘴上什麼都沒有說,但是那表情就像是在問——
你在問什麼廢話?
讀懂了小姑娘這個表情的李晦也意識到自己犯蠢了,他清了清嗓子,然後道:“其實我想問的是你和魏王府是什麼關係?”
雖然李欣剛剛並沒有跟李晦實話實說,但是小姑娘也知道那是因為剛剛那個場合不適合說她的事情,想到李晦和李欣的關係,她就道:“我暫時是魏王府的客人。”
“暫時?”李晦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李來儀道:“可能以後還會有彆的關係,當然了,也可能以後不會有彆的關係。”
李晦頓時產生了一種“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的感覺,但是仔細一想,他又明白小姑娘的意思了。
她有可能是魏王的女兒,但是現在還不能完全肯定。
李晦雖然沒有聽說過魏王有女兒而且不見了,但是誰家沒有一兩個秘聞呢?更彆提如果真的確有此事的話,那麼這就是魏王府的一樁醜聞了,魏王他們肯定不可能鬨得人間皆知的。
打探到這裡,李晦就沒有繼續問下去了,雖然他知道殷元即便知道了也不會四處亂說,但是既然是還不確定的事情,那麼在外麵也沒必要多說。
畢竟隔牆有耳……等等,耳膜都要破了。
李晦正想要轉移話題,哪裡想到長孫延和長孫潤突然齊齊尖叫出聲,他顧不上耳朵的不適,連忙轉頭朝馬球場上看了過去。
隻見馬球場上眾人為了搶球一片混亂,李晦並不擔心,畢竟類似的場景經常在馬球場上上演,是長孫潤他們叔侄倆太大驚小怪了。
但是李晦沒想到馬球場上風雲突變——
隻見一支球杆猛地一揮,如拳頭般打小的馬球在半空中劃過,帶著勢不可擋的力度直逼李欣的麵門。
李晦大驚:“快!快躲開!”
李欣這個侄兒的身體他很了解,打小就不是個皮實的,真的讓這馬球砸中臉的話,他有的是罪受了。
更彆提要是一不小心砸中像眼睛這樣的脆弱部位……
李晦根本不敢繼續往下想。
麵對突然起來的劇變,長孫延和長孫潤嚇得都不敢出聲了,李來儀和殷元兩人下意識地伸手,最先抓到弓矢的人是李來儀——
握弓、搭箭,繼而勾弦、推弓。
這是李來儀失去記憶後第一次拿弓矢,但是每一個步驟她都熟記於心,在瞄準後她直接鬆手,離弦的箭直衝而出,在馬球碰上李欣麵門的前一秒,尖銳的箭頭穿過馬球,繼而紮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箭尾止不住的顫動。
“呼。”李來儀鬆了一口氣,馬球場上卻徹底沸騰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