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道白色的氣流自那些立柱上迸發而出,帶著恐怖的勁力,便往眾多被困於陣中那些修士身上穿刺過去!
眾多修士猝不及防,當即就有起碼上百人都被那氣勁貫穿,這其中更有數十人乃是直接被穿透了丹田,或是被打破了六陽之首而隕落,隻見那高高在上的軀體陡然跌落,砸在地麵一聲悶響。而這悶響猶若鎮魂鐘聲,一瞬就幾乎將那餘下之人的魂兒都給震飛了!
就有修士破口而出:“關虛子!你這老道說這是困陣,哪家的困陣有這等攻勢,叫這許多道友隕落,都是你胡言亂語之過!”
那老道眉頭緊鎖:“八門鎖天陣,本就隻是困陣,諸位之中也有識得之人,與貧道所見並無不同。”忽然間,他想起先前葉氏族人一應動作,不由看向那位年紀輕輕的葉家少族長,眼裡閃過一絲殺意——莫非,這陣法乃是此子進行了改動?
此刻,眾多葉氏族人都聚集在那葉家少族長的身側。
他們的身上都隱約有白光,這些白光乃是自他們手中玉牌上逸散出來,映在他們的臉上,將他們的神情頗是遮擋幾分。如今有人細細看來,方才發覺他們臉色蒼白,竟好似精氣都被抽走一般……而如此反應,卻是叫人心中不安。
關虛子老道對陣法一道頗有了解,在心中生出懷疑之後,便用心觀察。
這一觀察他便發覺,那些葉家之人手中玉牌彼此之間好似有所關聯,而每一枚玉牌,又好似同那八根立柱隱約呼應。
不錯了,那葉家小兒,定是將這陣法改動過了!
由困陣,變為了困殺之陣!
刹那間,關虛子老道便不由咬牙。
這小子區區數百年歲,堪堪金丹境界,莫非是打娘胎裡便開始參悟麼,竟是連上古的陣法都能改動,真是了不得!
但越是如此,越是不能叫他活下來。
此子,必殺!
當即這關虛子老道便大聲說道:“此陣由那小兒操控,諸位速速出手,將其斬殺,陣法不攻自破!”又說,“葉氏眾人手中玉牌頗是古怪,也都殺了!”
先前亂糟糟的諸多修士本是慌神,而今聽關虛子老道這樣一說,下意識便聽從起來。他們立時動手,都朝著那葉家眾人撲殺過去!尤其是那葉家少族長,須臾之間,便受了無數攻擊!
而正在此時,那立於這少族長身後的巨型傀儡身形一晃,健碩的身軀就擋在了他的前方,其手中一柄重劍驟然當胸一橫,就將那些攻擊擋下大半!還有少數越過了重劍,卻隻打在了這傀儡身上,不曾傷到少族長一分一厘。
那些攻擊雖是厲害,巨型傀儡卻隻是晃了晃身體,那些攻擊打過來,隻發出一陣叮當聲響,不能破開他體表防禦。
眼見眾多襲擊都是無功,有人不由低呼:“葉家血傀,觀其修為,生前竟似在聚合之上,煉製之後,而今也餘神遊,極難對付。”
還有人認出來:“觀其形貌,似是數百年前自下界而來,縱橫一時的血屠天狼?他屠了一域之人後便銷聲匿跡,不曾想是被葉氏捉住,煉成了血傀!”
不過眾人雖對當年的血屠天狼有些忌憚,但到底他們之中也來了幾位聚合修士,對付這強者儘去的葉氏,原應是手到擒來,哪怕多出這一名當年的凶徒,也不當例外。然而他們本隻是要威逼對方取出寶物,孰料這葉家的少族長太過古怪,竟是弄出一個困殺之陣來,使得他們一動便被陣法攻殺,十成法力也發揮不出三四成來,就顯得狼狽了些。
這些修士也是曆經千難萬險方才修行到如此地步,在攻殺一輪之後,便比先前冷靜不少,哪怕還有一些慌亂的,隻要跟著周遭修士共同進退,倒也能夠出力。
葉家少族長也知曉他那困殺陣法雖是厲害,可一旦對方都適應下來,怕是這陣法也不能同先前那般殺滅上百之人。
他雙眼微眯,倏然開口:“葉氏兒郎,敢與我同死否?”
葉家眾人相視而笑:“任憑少族長吩咐,萬死不辭!”
葉家少族長微微頷首:“縱然要死,也要有個轟轟烈烈的陪葬。諸位,且將精血注入玉牌之內,儘我等性命,以祭此陣。”
葉家眾人毫不猶豫,都將自己所有的精血注入玉牌。
這些玉牌也十分奇異,在吸收精血之後,就自內中陡然生出一股極強大的吸引力,直將葉家眾多族人的血肉也全都吸入,並一瞬紅光大放,全數沒入到那八根玄柱之內!
被吸乾了血肉後,眾多葉家族人湊在一起,倒成了一堆。
他們勉力睜開眼,看向那少族長時,滿臉都是期盼。
葉家少族長冷聲開口:“且瞧著罷。”
說話間,他也咬破了舌尖,噴在他不知何時拿出的一塊陣盤上。這陣盤光芒大作,那些玄柱上的光芒,也越發刺目起來。
前後不過數息時間,葉家一方便已生出這般變化。
那關虛子老道見狀,倏地有些心悸,此刻,他再維持不得那道貌岸然的風度,竟是滿頭冷汗:“快快!快走!”
這話一出,他自己已然再顧不得攻殺葉氏,而是掉頭就走!
可惜一切也已晚了。
其餘修士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腳下土地震顫,一根玄柱猛然爆開!
在那玄柱周圍的修士,在這無比恐怖的威力之下,全數化為了齏粉!不論他們的境界,不論他們的身份,但隻要被挨上一絲,便是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