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瀾!
自打葉殊助紅鴛與葉俊成婚、滿足原主執念後,現同他切身相關者就隻有友人晏長瀾,若是有何事能將他心緒引動,也必然隻有晏長瀾。
儘管今日天色已晚,也不知心兆是吉是凶,但葉殊卻以為,他還是到下山瞧一瞧為好。
隻盼著,莫要是壞事……
這般想著,葉殊足尖一點,立時出了門,在山間極快穿梭。
到城門口原本要半個時辰的路程,他隻用了盞茶工夫,就已然到了。也正是來到城門口,他才發覺今日與往日皆有不同,那城門緊閉不說,竟然戒嚴了?
——晏長瀾之父正是鳴山城城主,這戒嚴之事,也必定與他有關。
心中陡然生出幾分不祥之感,葉殊稍作思忖,運轉一縷法力,施了一個法術。
此法乃是隱身之法,一旦施展,便能在身上籠上一層靈氣,叫凡人看他不見,便是一些境界低微的修士,亦是可以瞞住。說白了這不過是障眼法兒,雞肋得很,若是他還是全盛之時,自然瞧它不上,可若在此時,卻是十分合用。
隱身之後,葉殊即刻來到城門前。
他半點也不敢耽誤,隻因縱然是這般一個障眼法兒,一縷法力也僅僅隻能維持一炷香時間罷了,他體內法力有限,還不知那不祥之感來自何方,他自然不敢濫用,以免誤事。
葉殊飛快掠上了城頭,進入城內。
平日裡這時間也少有人出來,可卻不同於今晚——人人緊閉門戶,街上空無一人。
一種若有似無的威脅籠罩在街道與諸多房屋上,就連夜色都很沉沉的叫人心驚。
葉殊步子越發快了,他所前往之處,正是那城主府。然而他才剛越過一個巷口,卻倏然他停下了步子。
在牆角處,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又隱隱約約的……有一絲毒腥之氣。
不對,很是不對。
凡人地界的城池中,緣何會有如此之多的……毒蟲?
思及此,葉殊步子一轉,已朝著窸窣聲響處行去。
果不其然,待離得近了,他便瞧見數隻毒蜘蛛正順著牆角爬行,在其身後,還有蜈蚣蠍子等物,一個個渾身漆黑,顯然是劇毒無比。
這些毒蟲四處遊走,張牙舞爪,似乎正在搜尋。
突然間,這些毒蟲仿佛嗅到了什麼似的,快速朝著一個黑漆漆的巷子爬去。
葉殊依從心意,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那巷子裡有些臟亂,在封死的角落處放著幾個裝滿了臟汙的竹筐,每一個竹筐都頗大,每一日裝滿臟物後,都會在次日被人收走倒掉。
那些毒蟲正是朝著這竹筐爬去,而葉殊在此時,亦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氣,正從其中一個竹筐裡傳出來……他心裡一動,一道法力打過去,就將那已然堪堪爬到竹筐之上的毒蟲們儘數殺死。
隨後葉殊來到那竹筐前,將上頭的幾樣大件雜物丟開,朝裡麵一看——
在那竹筐內,就蜷縮著一名少年,他體魄頗好,麵貌俊朗,但一臉蒼白,身上並不見多少傷口,卻是奄奄一息,昏迷不醒,恐怕再過不得一時半刻,便會死在此處了。
這少年葉殊再熟悉不過——他不是晏長瀾又是誰?!
葉殊萬不能想到,前幾日還意氣風發的晏長瀾,今晚便成了如此模樣。晏城主在何處?晏長瀾為何受如此重傷?葉殊眉頭緊皺,迅速捏了晏長瀾脈門。
這一看他有發覺,晏長瀾體內經脈俱斷,武功儘廢,日後怕是還會落得殘疾……下手之人,當真毒辣。
但震驚葉殊的卻非是此事,而是晏長瀾體內尚且含有一絲極淡的法力氣息。不過那人也不曾將法力打入晏長瀾的體內,那一絲法力氣息,似乎是那人在出掌廢掉晏長瀾時,稍微運用了些許法力沾染上的。
能運用法力者,必為修士。
葉殊心裡一凜。
他不知那陌生修士境界如何,也不知發生何事,為安全計,便不能貿然在此逗留。於是他立即將晏長瀾自竹筐裡抱出來,又耗費兩縷法力,為兩人使了隱身術,旋即再用一縷法力施展疾風術,便迅速衝出了這鳴山城去!
待回到山中,葉殊也不敢怠慢,將晏長瀾放置在自家床榻之上,便匆匆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