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道:“這是自然。”
兩人說定以後,便打探了青河門的所在。
探得之後,晏長瀾和葉殊先住進一家客棧,由晏長瀾寫一封信請人送上門去,葉殊則詢問小二附近是否有租房之處,並從中挑選距離青河門最近之處。
青河門在武林中名聲不壞,有人送了信去,言明要交到魏門主手中,門房也是規規矩矩把信遞了進去。
收到信不足一炷香時間,青河門中便走出了一名中年男子,麵帶一絲掩不住的焦急,來到了晏長瀾所居的客棧。
葉殊自然是率先察覺,立時回避。
果然很快有人叩門,晏長瀾將門打開,正與那中年男子照麵,便認出此人與父親予他瞧過的畫像一樣,正是魏有徐。
魏有徐見到晏長瀾,頓時細細打量起來,然而麵上卻帶了幾分狐疑:“你……可是我那長瀾侄兒?”
晏長瀾用水洗去麵上易容之物,規規矩矩地朝魏有徐行禮:“侄兒晏長瀾,拜見魏伯伯。”他的聲音裡帶著壓抑和一絲哽咽,“家門不幸,父親身亡,侄兒……”
魏有徐急忙將晏長瀾扶起:“長瀾侄兒快快請起!晏北兄遭逢如此不幸,可是苦了你了。長瀾侄兒不必擔憂,魏某與你父為八拜之交,有魏某一日,必然護你周全!”
晏長瀾急忙謝過,便跟著魏有徐一同回到了青河門,他感動於魏有徐真摯邀請,但卻並未打算在青河門久留。
八拜之交的兄弟之間互相收容遺孤乃是常事,若是晏長瀾不知那凶手乃是一名修士,說不得便也安心現在青河門住下了,然而他既然知道,哪裡能將禍端帶給青河門?便是如今他不得已來一次,也是因著青河門所在之地為南北兩河相交中樞,往來之人極多,且很是繁華。修士雖與常人不同,但也必然不敢在如此之地如在偏僻小城鳴山城那般滅門鬨事,加之煉氣二層境界還敵不過早有防備的頂尖高手,而魏有徐也正有如此本事防備。否則,他縱然是餓死,也絕不會上青河門來。
可修士畢竟是修士,晏長瀾還是想要儘快離去,能不叫那李姓修士發現什麼更好。
幸而魏有徐同晏北相交之事,就連晏西也不甚知道,李姓修士到處尋找他的蹤跡,卻也未必能尋到青河門來。
晏長瀾跟隨魏有徐入了青河門之後,葉殊也住進了青河門附近的一條小巷子裡。
此處倒是沒什麼旁的好處,屋舍也頗簡陋,但隻要一點——足夠清靜,就叫他在這裡能住得下去了。
一二日後,晏長瀾傳信出來,言道還未尋著借錢的契機,要再等上一等。
葉殊也不介意。
他們既然要尋找修士聚集之地,也要找到路子,而今也算是個機會。晏長瀾在青河門裡可暗探一番,他自己則有意在城中書舍書鋪等處看一些遊記、傳說、隨筆之類,自其中挑出可用的消息。
至於晏長瀾所擔憂李姓修士追來之事,葉殊倒不覺如何——若是在此期間李姓修士尋過來,正可將他殺了,也為晏長瀾除去一層心魔。
於是,而後數天,白日裡葉殊便出去尋找書鋪等處,夜間則回來修煉,不斷地聚集法力,壓入靈露……在經由前些時日的跋涉後,近來倒是安閒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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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華書鋪。
葉殊立在一角,手中正翻看一本古舊的書冊,其中有一行字尤為引人注目,是談及曾有一名俠士,在歸家的途中遇上一名老道士,見老道士驅鬼,留下一首去時歌之事。
那歌中涉及幾個地名,那老道士施展之術也類於法術……
正在葉殊思索時,忽然聽得一道女音響起——
“魏瑩兒,聽聞你家中近來收留了一個破落戶?”
葉殊微微一頓。
他五感敏銳,這聲音來自於書鋪右側數十步外的脂粉鋪,儘管聲音不大,卻被他聽了個一清二楚。他所關注者,乃是“魏”、“近來收留”等字眼。
之後,又有一道同樣帶著嘲笑之意的女聲:“聽說你同那破落戶還有婚約?你此番到香脂樓裡來,不是為自個置辦嫁妝罷?”
下一瞬,更清脆的少女嗓音提高了調子:“什麼婚約?隻是我幼時父親與人頑笑,險些定下婚約罷了,由不得你們在敗壞我的名聲!莫說是沒得婚約,便是有,誰會嫁給破落戶?!”
聽至此,葉殊的眉頭微微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