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掌心貼在他的後背上,他的後背似乎變得滾燙,燙得他不敢不回頭。
手一抖,這次徹底脫靶。
“彆緊張。”時遲握住莊朝舉起來的手:“來,深吸一口氣。”
“按下去。”
砰!
正中靶心。
莊朝側首看時遲,眼瞼輕顫。
“莊小朝,你有點射擊天賦在身上。”時遲鬆開了手,叫來陸浩:“浩子,你陪莊朝練練,我去一下洗手間。”
“行,沒問題。”陸浩拍胸保證:“你放心,我絕對好好教。”
等時遲離開,陸浩轉頭看莊朝,正準備開口,就見莊朝連開幾發。
十環,十環,十環,九環,十環。
陸浩瞬間沉默,這麼高的射擊水平,需要他教?
這是羞辱莊朝還是羞辱他?
射擊館去洗手間的途中,有個大露台,種著茂盛的花草,客人可以坐著休息聊天。
時遲從洗手間出來,路過這裡時,隱隱約約聽見有人提到莊朝,轉身走了過去。
“莊朝騎馬?真會開玩笑,當年他像狗一樣,趴馬背上的狼狽樣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小聲點,彆被人聽見了。”
“放心,我打聽過,今天射擊館隻有陸浩那群人在。他們跟莊朝沒交情,就算聽到也不會說什麼。”
“還是小心點好,萬一鬨出事,我們下場就會跟那個摔斷腿的一樣。”
“你想太多,陸浩那群沙比富二代,永遠都不可能跟莊朝有交情。這群人彆看玩得比誰都厲害,實際比誰都會審時度勢,莊家的任何事,他們就算看見什麼,轉頭都會忘得一乾二淨。”
不給家裡惹事,不做違法亂紀的事,不沾麻煩,該高調的時候高調,該低調絕不出頭,這是一群聰明的閒散富二代。
“他們有這麼聰明?”
“嗬,你看這幾年,誰能輕易融入他們那個圈子?人家啊,都不願意帶其他人一起玩。算了,說他們有什麼意思,還是說莊朝騎馬那事。”
“莊甲莊乙告訴我的,他們應該不會騙我。”
“他們倆?”說話的人語氣裡的輕蔑沒有絲毫掩飾:“被莊朝嚇破膽的廢物,看到像莊朝的人,都會腿軟,誰知道他們看到的,是不是像莊朝的人?”
他的同伴沒有接話,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怎麼,你也怕他?”
回應他的,隻有同伴尷尬的笑。
“你忘了,當初他回莊家時的廢物模樣……”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時遲實在聽不下去,繞過鮮花護欄,走到兩人麵前:“你們說話的聲音太大,吵到我了。”
“是你?”說話之人穿著亮色衣服,見到麵前的時遲微愣,隨後了然微笑:“來,坐下一起聊。”
從這兩人的表情中,他猜到這五年裡,他跟他們見過。
“論嘴炮,還是這哥們厲害。”亮色衣男跟同伴說:“莊朝剛找回家那會,就是這位兄弟在花園裡對莊朝好一頓冷嘲熱諷,當時我就在場,莊朝的臉色啊,嘖,彆提有多難看。對吧,哥們?”
他扭頭看向時遲,心情很好。
時遲抬眼看他,神情平靜:“事情過去太久,記不太清楚了,我當時說了什麼?”
“你當時說得還挺多,比如彆人是人胖心寬,你是人胖心狠。還有什麼回到莊家又如何,改變不了你的本性。”亮色衣男邊說邊笑,最後拍著大腿笑得流出眼淚:“對了,你還說豬就是豬,再有錢也當不了人。當時莊朝的樣子,確實像一頭豬,哥們懟人的水平,是這個!”
他朝時遲豎起一根大拇指。
倒是他的同伴瞪大了眼睛,從頭到腳打量起時遲。把莊朝罵得這麼狠,竟然沒被莊朝報複?
“要我說,莊朝不是豬。”亮色衣男嗤笑:“他那是豬狗不如,心狠……”
哐當一聲,他連人帶椅子被踹翻在地。
“不好意思,腳滑。”時遲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人:“順便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莊朝的好哥們。當年罵他的人……不可能是我。”
“我屮!”亮色衣男想爬起來,結果壓在身上的椅子被時遲狠狠踩著,他隻能像烏龜一樣擺動四肢。
“你愣著乾什麼,幫我他把拉開!”亮色衣男惱羞成怒地吼同伴。
“浩子,浩子!”
陸浩正在懷疑自己的射擊水平,見到哥們從外麵跑進來,趕緊從莊朝身邊走開,他不想再在莊朝身邊自取其辱了。
“怎麼了?”
“遲子跟兩個莊家的人打起來了!”
“莊家?!”
陸浩扭頭看向莊朝在的方向,沒看到人:“莊朝去哪了?”
“剛剛……好像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