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因為她太習慣於使用自己的幻境之力來為他遮掩,所以已經忘記了他本人的幻術,也足以籠罩他周圍一片不小的地方,製造出可以亂真的惟妙惟肖的幻象,欺騙他人的眼睛嗎?
她歎了一口氣,說道:“並不是這樣……但我還是很抱歉。”
他的目光閃了閃,用一種微妙的眼神看著她,並沒有繼續追究她看輕他的幻術的問題,而是問道:“……在地牢裡還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的語氣淡淡的,還透著一股厭倦的情緒,假如不是深深了解他這個人的性格的話,一定會覺得其實他對這個問題並不是那麼感興趣,隻不過是為了不讓場麵冷下來而隨口提問一樣。
不過她當然知道,這個問題是不容她蒙混過關的。她一時間覺得有點無奈,不由得又歎了一聲氣。
“……我在地牢裡遇見了羅蕾萊。”
這句實話說出來,他卻一瞬間顯得有點驚訝似的,漂亮的眉毛微微挑了起來,整個人突然在王座上坐直了身軀,然後又慢慢將上半身傾向前方。
“哦?!”他發出的這個單字裡含著某種興味,綠色眼眸裡一瞬間閃過意義不明的亮光。
“……繼續。”他隨意地向她揮了揮手,就好像他是那個真正的神王,而她不過是他的一個無足輕重的手下,必須聽從他的命令而行事一樣。
約露汀更加想要歎氣了。
……又不是什麼愉快的相逢,為什麼還要聽呢?
“我覺得應該巡視一下地牢,免得再出和今早一樣隨意鬥毆的問題……不知不覺就往裡走得太遠了,等我發覺的時候,正巧站在羅蕾萊的牢房前。”她儘量用一種客觀的語氣簡述著稍早前在地牢發生的事情。
洛基仿佛很有耐心似的,坐在王座之上,右手依然拄著那柄永恒之槍,左手支撐在扶手上托著下巴,靜等著她繼續往下講。
誰知道她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嘴巴閉得像個蚌殼,一絲聲音也不發出來了。
他的耐心也很稀薄,很容易就告罄了。
“……所以這就是全部的經過?”他帶著一絲嗤笑似的問道,滿臉都寫著“天哪愚蠢的約露汀你又試圖在我麵前有所隱瞞了你最好彆轉這個念頭因為阿斯嘉德的惡作劇之神是不會接受的”。
她很明顯也讀出了他表情裡的潛台詞,露出一臉頭痛的表情,好像還左右為難了一下,才說道:“……呃,我們進行了一番……交談。”
“……交談?!”他的眉毛又要高高地挑到發際線以裡去了,顯然並不滿意這個說法。
這一次她的歎息聲簡直毫不掩飾,馬上就要衝破大殿的屋頂了。
他卻聽而不聞似的,挑著眉,坐在華美的王座上,一臉好奇寶寶的表情,等著她的解釋。
……好吧,約露汀。
你不是明明在羅蕾萊麵前還說得那麼動人那麼漂亮那麼冠冕堂皇,就好像你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再一次不顧一切地去接近那個在世人眼中已經死去的人,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再一次不顧一切地去維護那個人好像連自己都並不怎麼在乎的名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