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不耐煩似的簡短命令道,“說重點。”
女人臉上的豔麗笑容一瞬間有如即將粉碎的麵具般產生了裂痕。但那種亟欲報複的心理支撐著她,使她不顧一切似的說道:“……在中庭擊敗我的人——在我看來,並不是希芙。”
神王麵色平靜如常,“……那麼又是誰?”
女人仰頭發出一陣咯咯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哈……尊敬的陛下啊,請彆跟我裝傻——那個女人,您不是也很忌憚的嗎。……我說的,就是那個在您的愛子被關在這神域最深處的地牢裡的時候,厚顏無恥地經常來探望他的人呀。”
神王的目光一閃,不知想起了什麼,臉容顯得有絲陰沉下來。
“你說的是——幻境之神?!”
女人臉上的笑容忽然一斂,五官一瞬間扭曲了。
“……就是她!吾王。”
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她欺騙了您!欺騙了整個神域的所有人!她根本就沒有死!她還在中庭!!”
神王的臉上霎那間閃過一抹極其奇異的神色。但是那抹異色消失得太快了,使得沒有人能夠從中窺探到他內心真正的變化。
“那麼,為什麼你現在要向我舉發這一切?”他不動聲色地問道,就好像隻是對她的動機感到單純的懷疑一樣。
“為什麼?……”女人似乎感到有點好笑似的,停頓了一下,她也當真嫵媚地笑了出來,習慣性地向他飛出一道眼波。
“……因為我討厭那個小姑娘啊。”她居然作出了這種他意料之外的回答。噙著一抹惡毒的微笑,她走到那扇充滿防禦魔法,隱隱泛起金色暗紋的落地窗前,謹慎地把右手搭上窗框,然後把重心幾乎都傾向右側,站成一個妖嬈的S形,額頭靠在右臂上,透過那扇窗,斜斜地睨視著他。
“因為她從來沒有得到過……那個她愛慕的男人,卻竟敢在我麵前擺出一副冠冕堂皇的勝利者的模樣……”她咬牙切齒地說道,眼波一閃,又妖嬈地笑了起來,活像這句話所敘述的事實是多麼好笑似的。
“說著那樣信心滿滿的話,去描述著一個她從未得到過、也根本不可能再接近的男人,就好像她對那個人始終不變地懷有著多麼強大的信心似的……”她的聲音低下去,自言自語似的說著,語氣裡含著一抹深深的怨毒。
“為了一種不曾得到過的愛情而竟然能夠表現得這樣堅定強大……這種人真是太可恨了啊。讓人想要把她那種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愚蠢的信心……撕碎在她那張醜陋又自以為是的臉上……!”
然後她仿佛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一般,猛地抬起頭來,之前那種成竹在胸一般的豔麗笑容重新在她臉上浮現出來。
“……因為她該死,吾王。”她笑著說道,“她不是為了洛基,做出過許多對阿斯嘉德、對正義的一方不利的事情嗎?您應當清楚地知道,那種盲目而有害的情感,是不會隨著洛基的死而消逝的……必須將她的軀殼也消滅掉,那種情感才不會再有危害您治下的危險……”
神王的眉心輕不可察地跳了一跳,依然鎮靜地反問道:“……但是現在洛基已經死了。不會再有人教唆她去做那些有害的事情,而且她留在中庭,對阿斯嘉德也不會再造成什麼影響——”
“哦,不不不——吾王。”那個女人居然嬌笑了起來,輕輕地向他搖了搖頭,唇角勾起的一抹笑痕似乎在嘲諷著眾神之父漠視愛情這種重要因素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