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因為他現在看起來更成熟,更冷靜,更沉穩——而不是像從前那個內心飄移不定的缺愛的少年一樣偏激乖戾一般地發著狠,試圖拖著所有人跟自己一道下地獄——而現在的阿斯嘉德,無疑是需要這樣一位神王的。難怪托爾當初會說,他認為洛基會是比自己更加適任的神王。
……何況神王也會偶爾把事情搞砸,或者給神域帶來點什麼不安定因素的,不是嗎?瞧瞧奧丁從約頓海姆領養了死對頭的小兒子之後,或者在弗麗嘉犧牲於黑暗精靈入侵之後,他都失去理智地乾了些什麼吧——即使是他一直以來都寄望甚深的長子托爾,都不得不承認是時候繞開他父親,想些彆的方法來解決問題,好像才是更好的選擇。
於是,她幼稚地用力搖了搖他的手臂,就活像是個小孩子似的,大聲說道:“那麼就這麼做吧,吾王。”
最後那個稱呼好像讓他感覺有點意外似的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浮起一絲嘲弄的笑意來,好像有點無可奈何似的搖了搖頭,嗤笑一般地說道:“我的天啊,約露汀,你還真是有把糟糕的事情變成一種……呃,笑話——的天賦。”
聽到這種定義,她的眉心輕微地跳了一跳,卻並沒有立刻跳起來分辯。
他想著,或許她也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真正單蠢的妞兒了吧——假如她是的話,奧丁和弗麗嘉就根本不會把他們那種異想天開的希望——利用她來讓他們兩人彼此牽製,遠離阿斯嘉德的王位,又不致背叛阿斯嘉德——寄托在她身上。這多麼可笑,又多麼可歎;他們是兩個被神域所放逐的棄兒,但是到了最後,卻是像他們這樣的兩個人,要主宰神域最終的命運走向,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天意的嘲弄和命運的玩笑,是不是?
但是下一秒鐘他就聽到她的聲音,清朗堅定,毫不遲疑,一如當年。
她說:“記得嗎,我始終這麼認為——這個世界是一個笑話,可是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不會有人想看你笑話。”
……
從那天以後,阿斯嘉德的防禦係統修複的進度倏然增進了許多——範達爾因此叫苦連天,說他已經整整半個月沒有任何休息時間去向任何一位阿斯嘉德可敬的淑女獻上他的敬意了——但是鑒於眾神之父終於忍無可忍,表達了一些他對於防禦係統修複進度過於遲緩的不滿,無人敢在這種時候向他提出質疑,或僅僅隻是申請幾個小時的額外休假或者加班工資。
而阿斯嘉德的軍隊消耗在訓練場上的時間也更加延長了,聽說眾神之父召見了希芙和其他負責此事的人,前所未有地嚴厲訓誡大家“要以上次黑暗精靈入侵神域為戒,每一天都要當成明天就有大敵入侵來做好一切準備!”雲雲,還提到了上次黑暗精靈入侵神域的時候,整個神域的軍隊反應過於緩慢和混亂的問題,簡直就像是一場積怨已久的秋後算賬。
所以最近一段時間,幾乎是每個在阿斯嘉德正經領有一攤任務和事宜要負責的人,都感到了異常的鬱悶。
“最近日子真是格外難熬啊……”燥熱的午後,範達爾站在阿斯嘉德仙宮外的演武場邊,一邊用手在臉側扇著風,一邊衝著自己身旁同樣在這種糟糕的天氣裡甲胄森嚴的難友感歎道。
“我都連續工作半個月沒有休息了,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之外簡直沒有富餘的時間去做彆的事情……像這種情形在中庭該怎麼形容?超時工作?人困馬乏?怨氣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