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這種暈了頭的表情無疑很好地取悅了惡作劇之神。他漂亮的薄唇微微彎起,露出一線愉快的笑意。
“怎麼?不小心把自己的舌頭咬掉了嗎?”他好整以暇地用一種調侃的語氣問道。
她的臉色剛剛有點正常起來的趨勢,這一下又轟的一聲染成了一片血紅。她張了張嘴,自從回歸神域以後,總是令人感到一陣陣莫名其妙的煩躁的那種大方從容的態度,終於消失了。而這種改變無疑讓他覺得更加愉快了一些;於是他唇角噙著一抹笑意,露出無辜的神色,用一種可惡的天真單純的語調繼續問道:“咦,我說了什麼嗎?……你看起來可不太好——好像馬上就要爆血管了呢。”
他露出良善的表情提醒著她,而這無疑讓她更羞惱了十倍,咬著下唇,怒氣衝衝地瞪著他。
……他一定是故意的!
……還有,什麼叫做自己把舌頭咬掉了啊!到底是誰剛才在咬她的舌頭啊!……
“……謝謝,不勞你操心我的舌頭,它還在原位。”她勉強板著臉,硬梆梆地回答道。但這一說話,她卻不知道牽動了哪裡,五官猛地皺起來,忍不住下意識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還好,沒有流血。大概是腫了吧……?嘶……真是有點疼呢,就好像她以前在山林間練習飛行的時候,不慎墜地擦破了手臂上一層油皮時的疼痛感——未必真的有鮮血流出,但那種火辣辣的刺痛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可是那個時候她可以舔一舔手臂上的傷口來止痛,現在她可怎麼辦啊……?
她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又悄悄伸舌想要舔一舔那個疼痛的地方——哦漏,她也不是全無大腦的蠢貨,至少她懂得,這種時候突然舉手申請去照鏡子看看傷處,會不會被他冷嘲熱諷至死啊?!
但是這個動作卻讓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哦——我要收回前言呢。”他緩慢地笑著,居然伸手輕輕碰了碰她感到疼痛的那一側唇角。他好像天生體溫就比普通人要低一點——也許是因為他體內那霜巨人的血統?——此刻那略帶一絲冰涼的指腹碰到那處紅腫,竟然讓她覺得稍微起到了一點鎮痛的作用。她下意識從喉嚨裡發出“啊”的一聲,卻看到他微微挑起了眉。
然後他重新俯下身來,貼近她的耳畔,輕聲說道:“……你可不是個好姑娘呢。”
這句話實在太出乎她的預料,她忍不住身軀一僵,脫口反問:“為什麼?!”
他似乎很享受這種將獵物玩弄於掌心的勝利感,而且還得寸進尺地故意在回答她的問題之前,向她的耳朵上輕輕吹了一口氣。
“哈……當然是因為——好姑娘是不會在男人麵前,故意自己去舔嘴角的。”
她的身軀因為他向著她的耳朵呼出的那口氣而猛然僵直了,然而聽到他的這個解釋,她卻感到更加疑惑,忍不住下意識地就想要跟他小小爭辯一下,“可是……我看晚宴上的那些姑娘,又不是沒有在範達爾麵前做過這個動作——!”
她的尾音陡然一緊,然後消失在空氣裡。因為她的話剛說到一半,就感到他森白的牙齒倏然咬住了她的耳朵,把她餘下的話嚇得全部都咽回了肚子裡。
“哦……是嗎?”他低聲笑著,居然還有閒心輕咬著她的耳朵磨了磨牙,簡直嚇得她整個人都快要不好了。
“……範達爾?”他繼續笑著,好像打算好脾氣地來跟她聊一聊這個眼下在阿斯嘉德顯然跟她相處得頗為融洽的好友一樣。
“那麼你也想在範達爾麵前做一做這個動作嗎?”他友善地征詢著她的意見。但是她卻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不……那個……我也知道……”她試圖跟他講一講道理,不過卻被他的一聲輕笑打斷了。
“……你可以試一試。”他笑著結束了對她的耳朵的折磨,重新直起身子來,寬宏大量地給出了他的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