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一抖,不知為何全身的警笛霎那間全開,嘀嘀嘀嘀地發出尖厲的警報聲。
再不放手的話接下去也許會很危險……可是她現在放手的話,現在就會很危險。
米斯緹十分痛苦地左右權衡了兩秒鐘,最後十分鴕鳥地決定還是先向眼前的危機低頭。
她徑直把這個黑發大帥比拖到門外,轉過超市的轉角,在背後的陰影裡站定。
這裡是超市的員工們在小憩時經常選擇的吸煙聖地,所以這裡還算隱蔽,不會輕易被彆人看見——吸煙畢竟也不是政府鼓勵的行為,是不是?
米斯緹一轉過轉角就立刻鬆開手,跳離了這個黑發大帥比兩步遠,低著頭,好像在數地上到底有多少煙蒂似的。
“聽著,你不能就像這樣突然跑來,然後對我的同事就這樣沒頭沒腦地生氣……”她趁著自己剛才那點勇氣還沒被這詭異的氣氛消滅之前,搶先開口說道。
“說到底,人家有什麼錯呢?你這樣對彆人說聽上去很奇怪的話,彆人反而才會誤解吧——先生,我不知道我以前對你做過什麼壞事才會招致你現在的這種怒火,可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衝著彆人發火是不對的行為……”
她這麼低著頭一口氣地說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現在用膝蓋想也知道他一定除了更加生氣之外不會有彆的反應,所以她就更加鴕鳥地不敢抬起頭來了。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是先道個歉吧?
這樣沒骨氣的想法劃過心頭,她幾乎是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立刻就下意識執行了。
“聽著,先生——我不知道我以前對你都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但是請你相信,如果你覺得那些事太過分了,冒犯了你的話,那麼我現在向你鄭重道歉。我以後不會再做那些事了,對此我感到深深的歉——”
她的最後一個音節沒能說出來。
因為那一秒鐘她忽然感覺下頜被人用力捏起,然後自己的肩頭被人往後重重一推,後背咚地一聲撞到了粗糲的磚牆,同時她的腦袋因為這種衝擊波的慣性作用而也向後一仰,同樣很不幸地咚地一聲撞上了牆麵,撞得她一陣七葷八素,頭暈目眩。
她還沒痛叫出聲,那些快要衝破喉嚨的尖叫就被兩片薄唇重新堵回了她的嗓子裡。
他重重地咬在她嘴唇上,痛得她一瞬間險些飆出淚來。但是她根本無法抗議一個字。剛剛後腦的撞擊仍然使她有點頭昏腦漲,她想要說話,嘴唇卻被他的薄唇緊緊堵住。
而且這個乖僻的大帥比真是吻技高超。她打定主意要閉緊嘴巴同時把頭轉開,但他沒用幾秒鐘就撬開了她幾乎用全身力量閉緊的嘴唇和牙關——即使她用力咬破了他的舌頭,他也沒有輕易讓步的跡象。
他的舌頭挾帶著那一抹微含鐵鏽味的血絲,直接野蠻地叩開了她的牙關,在她唇齒間狂風暴雨一般地搜掠著,似乎毫不留情地想要以此讓她屈服,讓她沉醉在他的魔力之下,讓她乖順地聽從他的意誌而行事——
她想要尖叫,但所有的聲音都被他的舌頭頂回了喉嚨裡。她甚至連正常的呼吸都無法進行,下頜被他纖長而有力的手指捏得生疼,先前因為後腦和背後撞上牆麵而吃痛流下的眼淚沿著頰側緩緩地滑了下來;可這並不能提醒他應當罷手。
沉重的喘息聲在他們之間回蕩,她幾乎整個人都像是被釘在牆上一般,就連最基本的反擊或掙紮的動作都無法完成。她的大腦裡嗡嗡響,不知是因為後腦被撞擊還是因為這個吻,腦袋裡亂成了一團漿糊,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都無法思考,隻有後腦和肩胛骨撞擊牆麵時留下的殘餘疼痛感,以及被他咬破的嘴唇上傳來的尖銳疼痛,提醒著她這個不知是美夢還是惡夢的吻仍在持續,漫長得仿佛永遠都沒有終點一般。
“洛……洛基……”她拚儘全力,才從唇舌廝磨之間擠出模糊不清的兩個音節來。
他微微一頓,從咽喉裡發出一聲輕笑,根本沒有回應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