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活像是被雷給劈了。
原、原、原來……這個男人是願意的啊?!那他擺出那一臉又冷漠又高傲又無奈又身不由己的表情,到底是給誰看的啊!
因為太過震驚和出乎意料,這位勤勤懇懇、值得尊敬的神父一時間竟然大腦當機了。
“那、那能否勞駕您們……先、先找到,呃……兩個見證人呢……?”神父虛弱地問道,覺得經過了一整天的勞苦,到了一天的結束之時還要受這種驚嚇,上帝真是太厚愛他了。
再去看那一對站在神壇前,雖然畫風不同,外表卻都十分出色,堪稱俊男美女的新人,神父簡直快要累感不愛了。
這哪裡是一對璧人啊。明明是一對瘟神嘛——
……上帝啊他隻是想關門打烊而已。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令人頭痛的事?他隻是一個勤勤懇懇的小人物,放過他吧。
正在神父思考為什麼這對瘟神——不,準新人——還不快去找兩個見證人來完成儀式,也好給他自己一點喘息定神的空間之時,教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噠噠噠噠”的奔跑聲。
一瞬間,那對準新人似乎交換了一個眼神,仿佛他們也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刻,還會有誰急急忙忙地跑來這裡,又是不是懷著試圖前來攪局的目的似的。
不過這個謎底很快就能揭曉了。
“砰”地一聲,先前虛掩著的教堂大門被人撞開。一個高大健美的金發男人,像個火車頭似的橫衝直撞地就從那裡衝了進來,又緊急刹車,站在教堂通往神壇前的過道上,驟然彎下了腰,似乎因為跑得太久太急促,而喘得像個破舊的風箱。
神父嚇了一大跳——這是他今晚第二次被結結實實地嚇到了。看這個年輕威猛的金發男人猛衝進來的模樣,他的腦海裡在一分鐘之內就腦補出了一整個兩男爭一女的愛恨情仇故事。
那麼現在,那個失敗者及時趕到了這裡,他一定是來阻止的吧?哦不,隻要有一個人反對也不行呢,這種形式上的陳腐程序還是要稍微尊重一下的——看起來,神壇前站著的這個長得挺漂亮而大方,卻有點一根筋的小姑娘與那個從進門那一刻開始就擺出一副高冷傲慢範兒的黑發男人今晚是無論如何也結不成婚了——
“弟弟……”那個金發健美係的年輕男人終於稍微喘勻了一點氣,一開口就驚倒了神父。
……什麼什麼居然是兩兄弟爭一個妞兒的劇情嗎!怎麼看也不覺得那個姑娘擁有這麼巨大的魅力啊——不,他並不是說那個姑娘不夠美。但那個姑娘看起來就是一臉溫和乖順的畫風,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能挑起好幾個男人——尤其這還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倆!——為之爭鬥的紅顏禍水啊……
神父心裡正在七上八下,腦補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那個金發帥哥又開口了。
“約露汀……”他一臉快要腦充血了的不可置信狀,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們在這裡乾什麼……?!”
……看吧我就說這是個悲傷的三角關係吧!神父想。
然後那個站在神壇前,仿佛對他哥哥的驚異完全無動於衷,反而還似乎有點享受著哥哥那一臉驚駭表情的黑發青年,唇角忽然勾起一痕冷笑,用一種很明顯是說風涼話一樣的嘲諷語氣答道:“你看不出來嗎?”
他哥哥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因為腦部充血而倒下去。這個可憐的男人仿佛連話都說不好了一樣,結結巴巴地問道:“看……看出來什麼……?”
“她非要把我扯到這裡來……結婚,”在說出最後那個要命的字眼時,那個黑發大帥比的語氣微妙地停頓了一下,“……你說,這件事到底應該怎麼解決才好呢?”
他一臉委曲求全的受害者表情,唇角那絲冷笑卻出賣了他——在神父的眼裡看來,那個黑發大帥比整個人的畫風都是扭曲的。
雖然這麼想不夠專業客觀,不過神父的心裡一瞬間竟然還真的油然產生了一種對於那個死心眼的姑娘的同情和惻隱之心,暗自期盼著這個及時趕到的、顯然比他弟弟看上去要誠實可靠得多的金發男人,能夠拋棄那點薄弱狹隘的兄弟情誼,在那個姑娘一根筋地發昏之前,把她從他那個畫風詭異的弟弟手裡搶過來!
“結、結婚?!”他那個金發健美係的哥哥很顯然大腦也不能處理這麼勁爆的新聞,神父幾乎可以聽得到那個金發男人大腦裡當的一聲,同樣也卡住不再運轉了。
“這、這到底是誰的主意啊……”那個又強壯又英俊,看起來活像是漫畫中的戰神一樣擁有強大體格的金發男人,卻用一種十分虛弱和困惑的語氣,結結巴巴地問道。
“你們怎、怎麼會……現在,呃,突然想起來要……要……”他看上去一臉不能接受這個現實的模樣,好像快要腦袋爆炸了似的。
他黑發碧眼的弟弟臉上露出誇張的驚訝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