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又直白的追求不行。詩歌一般的追逐也不行。……那麼,怎麼做你才會覺得行呢?
她感到迷惑不解,但他們方才交換的親吻仿佛又證明他並未喪失對她的耐性;於是她攀上他的胸膛,直到他故技重施,又伸出右手食指,點在她的唇上,阻止她的攀爬為止。
他歎了一口氣,一副她太愚蠢而get不到他真正要求的要點、讓他覺得有些無奈的表情,懶懶地說道:
“你從哪兒帶來了這一陣不安?”
她一愣,很顯然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什麼?”
他惡意地抿起嘴唇笑了起來。
“這不是你剛剛用來證明你那顆小腦袋還有可觀之處的詩句嗎?”
【你從哪兒帶來了這一陣不安,我的愛?
讓我的心接觸你的心,讓我的吻把痛苦從你的沉默中吻去。
黑夜從自己的深處拋出這短暫的時光,使得愛情可以在這孤燈獨明,門扉緊閉的地方,建築起一個嶄新的世界。】
那首詩這樣說。
他露出煩厭的神色,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呆呆的臉。
“所以,這就是你的出招?”
她覺得自己的大腦跟不上他的真意了。
還……還能怎麼出招呢?
那首詩說:
【我們僅僅擁有一根蘆笛,讓我們的兩對嘴唇輪流吹奏出樂曲吧;我們僅僅擁有一隻花環,讓我首先把它戴在你的頭上,再用它綰我的頭發作為皇冠。
我將在地板上鋪好我們的睡榻;一個親吻,一.夜.歡.樂的睡夢,將充溢在我們那無邊的小天地之中。】
假如這可以作為一種提示的話,那麼——
“你在這裡剛剛與我見麵的時候,我記得你對我使用了一個奇怪的稱呼。”他好整以暇地繼續說道,打斷了她紛亂的思緒。
“假如你還對當時的情形有那麼一絲正確的記憶的話——”
“你就應該記得,在中庭的時候,在那座美術館外的廣場上——那個可厭的紅色鐵皮人說的到底是什麼。”
他點在她唇上的食指忽然慢慢地移動了,仿佛是在輕輕摩挲著她的嘴唇。
她一瞬間就驚悚了。
而他緩慢地笑了起來。
“‘出招啊’。”他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緩緩吐出這句話,語氣低沉緩慢,如同一種令人難耐的愛撫。
“這才是他所說的。”
他向下望著她的綠眼睛裡浮現了一絲混合著戲謔的愉快感,那富有磁性的優美聲線拂過她的耳際,讓她忽然機伶伶打了個冷顫,就仿佛他們是在阿斯嘉德仙宮最隱秘的臥室裡,而他一如既往地隻用幾個字就能夠輕易讓她的心跳得飛快、好像馬上就要跳出胸腔一樣。
他含笑說道:“出招啊,小鹿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