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Chapter 20 感情……(2 / 2)

嘴巴當然也沒停下。

“……兩位王子,各自漂泊。”

他啪地一聲再度重擊確認鍵,就好像強調著自己最後的那句話似的。

結果下一秒鐘打開的門後邊出來一個哇哇叫著的薩卡星守衛。他不得不假意作出投降的手勢退後幾步——

然後他哥哥從旁邊一拳把那個薩卡人乾上了天。

完美。

就是這種默契的配合。

他們以前無數次在阿斯嘉德使用過,在從阿斯嘉德溜到彆的地方、或為了阿斯嘉德出征的時候,都使用過這一招。他誘敵深入,然後他老哥武力取勝。

可是現在畢竟已經不是那個時候了。阿斯嘉德兩位王子配合無間、心無芥蒂的歲月,已經過去了。

他哥哥出手砸飛敵人之後,大步流星地率先走入電梯。

“還以為你不想聊這個呢。”他哥用一種十分隨意的語氣說道,就像是……就像是真的要跟他隨意地談天說地似的!

他靜靜地看著那個剛剛被他老哥砸飛到半空的薩卡星守衛的身體咚地一聲又重重砸在他腳邊。然後他邁過那個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的身體,舉起一根手指表示強調之意,隨後進入電梯。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他以這種心平氣和的態度開始了他哥哥一路上都在堅持著的兄弟談話。

……接下來一切都顯得很順利。即使他哥堅持要以那個讓他丟儘臉麵的“Get Help”作為進入機庫的開場動作,也不能破壞他絕妙的計劃立刻就要達成而給自己帶來的愉快。

然而當他得意洋洋地說出“逮住你的獎賞會讓我相當受用”的時候,他哥哥的回應卻讓他微微一怔。

他哥哥說:“從來都沒辦法跟你講情分嗎?”

他哥哥所使用的那個單詞一瞬間仿佛觸動了他的神經。

Sentiment。

他恍惚回到了數年前紐約的街頭,在那個鐵片人蓋起的、和他的畫風一樣浮華的大廈頂上,他對被他第N次捅了一刀的哥哥說:Sentiment。

他忍不住咧開了嘴,露出一個八顆牙的假笑。

假如那個愚蠢的妞兒在這裡的話,說不定要說那是一個“鯊魚般的笑容”吧——他記得她什麼時候形容彆人時用過這種字眼,而他當時還覺得她的用詞挺準確的。

“感情轉瞬即逝。”他回答他哥哥道。

直到這個時候他還覺得他占據著上風。就跟以前他無數次戲弄著麵前這個大腦裡塞滿肌肉的老哥,對他小刀捅腎、對他惡作劇,並且成功的時候一樣。

然而下一刻他的老哥做出了他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哥舉起了右手,掌心朝向他展開。他看到一枚小型的遙控器就握在他老哥的手心。那個遙控器可以控製那些角鬥士的禁製片——那個禁製片就是原本可以貼在某個人身上電擊他到倒地不起的,就像他老哥當初好幾次在他麵前被電擊的時候一樣。

然而現在風水輪流轉。有著被電擊之危險的人換成了他——而他甚至沒有察覺到他老哥是什麼時候把那個禁製片貼到他身上的!

他老哥笑眯眯地說:“我同意。”

他感受到了一陣危險,立刻條件反射一般回頭去看後背。

然而這個以前被他小刀捅腎許多次都隻會紅著眼睛、怒氣衝衝地喊他“弟弟”的老哥,這一次下手卻挺狠。

他還沒能看到背後禁製片的位置,就感覺渾身通過了一道強大的電流。

那道電流的強度足以讓他的肌肉一瞬間就因為疼痛和過電而緊繃起來,青筋在他白皙而緊繃的皮膚表麵浮現。他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向後摔倒在地上,被那一陣貫穿他的身體且持續反複攻擊他的電流所主宰,感覺渾身的肌肉和神經都強直到了極限,已經不由自己所控製了。

然後他老哥走到他麵前,蹲下來說了一番話。起初是笑嘻嘻的,後來就真摯了一點兒——然而他一點也不關心他哥哥都說了些什麼。

他隻想把那個該死的遙控器搞到手並且立!刻!關!上!

然而他哥哥隨手往後一拋,就把那個小小的、致命的玩意兒丟到了距離他很遠的地方。然後,他老哥就那麼離開了他,跨上那艘浮華的大飛船,飛走了。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忍受著強烈的電流帶給自己的不適和狼狽感,感覺自己的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不僅僅是因為電擊,更因為自己胸中那些遭受了又一次挫敗的憤怒和惱恨感。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還該不該像剛才一樣,遊刃有餘地享受著自己的計劃慢慢得到實現的愉悅,並同時有點期待那個愚蠢的妞兒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畢竟從他和瓦爾基裡在那間艙室裡動手的一霎那,他就是在故意示弱;假裝失手讓瓦爾基裡抓到他,可以讓他找到一瞬間的破綻閱讀瓦爾基裡的記憶。然後再度假裝不敵女武神而被擒,那就是能夠立刻找到他哥的捷徑——以及哄騙那個愚蠢的妞兒立刻現身的演技。

畢竟,以前的無數次不都是這樣嗎?他遭受了挫折,表現出傷心失望的一麵,然後她就急吼吼地立刻出現,不管時間地點是否合適,都要急著趕來安慰他,幫助他,讓他從她的心軟裡得到更多的好處——

可是,以前的無數次裡,也沒有一次他是像現在這樣狼狽不堪的。

即使是在數年前的紐約,在斯塔克大廈裡,他躺在一地碎磚石裡,被那個綠色怪物剛剛擊敗,也不過就是前額和鼻梁上添了幾道新傷;那個時候,他雖然輸了,但那失敗無損於他的氣場,他仍然是那些凡人不可企及的神祇。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狼狽地倒在地上,臉上身上的每一處都因為電擊而浮現出猙獰的青筋和紫色的血管,像個病人一般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隻能倒在這裡掙紮!

這一刻他甚至想著,假如她當初被融杖所殺害都是一場幻境的話,那麼這場假死乾脆就持續得更久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