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Chapter 39 神後……(2 / 2)

洛基:“……”

他就知道對這個愚蠢的妞兒稍微好一點就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他剛剛一定是瘋了。

“……我還是把它丟掉算了。”他厭世一般地在她狂風驟雨般落下的親吻間艱難地說道,同時一鬆手——

誰知道她的反應異常敏捷,幾乎立刻就閃電般一伸手捉住了他的右手,然後合身撲過去,兩隻手合握過來,連著他的那隻手——和手中的東西一起,緊緊握住。

洛基現在覺得這個愚蠢的妞兒簡直是瘋了,她好像下一秒鐘就要抓起他的手臂來親吻了;這個可怕的念頭讓他差一點就一甩手把她連同手裡的東西都一起丟出去。

……所以他到底是為什麼會這麼做的呢。他煩厭地想著。

那些曾經被她熱烈地讚美過的……所謂的“美好善意”,難道事到如今還沒有燃燒殆儘嗎,所以他才會被其支配著,做出了這麼令人難以理解的——好事?

啊,好事。

好像他今天已經崩人設地做了過多所謂的“好事”了。比如開著大飛船來到阿斯嘉德,允許那些曾經把他視為“愛惡作劇又野心勃勃、不省心的小王子”或者“總是和眾神之父對著乾、意圖篡奪王位的大反派”而對他避若蛇蠍的阿斯嘉德人們登船避難;比如和他那個正義度100%的金發健美係老哥一起為了正義而並肩作戰;比如——

在他與她合握的手中,一根槲寄生的樹枝從指縫間斜斜伸出來。不知道剛剛洛基在其上使用了什麼法術來固定它的形態,那根樹枝看上去一點都沒有被壓壞,也沒有被壓變形,仍然生機勃勃的綠葉間還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紅色的小小果實。

而約露汀知道,那一顆顆小小的紅色果實裡,包有槲寄生的種子。將種子置於可供它寄生的大樹上,再靜靜等待的話,就可以重新發芽、萌枝、長大——

然後,她的朋友就可以複生了。

她這一刻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之前自己會在距離武器庫還有一段距離的廢墟上發現洛基的蹤影。

她原本以為那是蘇爾特爾揮動那柄火焰巨劍砸毀仙宮導致的副作用,讓洛基在逃離仙宮的過程中位置出現了偏差,他呆在原地也許會被擊中,所以他避到了更安全的地帶——但是現在她知道了,他不是避往安全地帶,而是去英靈殿外為她折取槲寄生的樹枝了。

她忽然記起來,那本她曾經在中庭看過的《真實與謊言:最可信的北歐神話》的書中曾經寫過,光明之神巴德爾才是奧丁與弗麗嘉鐘愛的兒子。他英俊、天真、愉快,萬物皆熱愛他,而他也熱愛萬物。洛基因為嫉妒他所以刻意取得英靈殿外的槲寄生樹枝——因為那樹枝是唯一可以殺死巴德爾的東西——然後交給目盲的黑暗之神霍德爾,讓他拿著丟向巴德爾。槲寄生的樹枝穿透了巴德爾的胸膛,巴德爾因此死去。而洛基由於罪孽太大,諸神於是決定,將他捆綁起來承受毒蛇的毒液日夜不停地滴落到臉上身上的懲罰,直到諸神的黃昏到來。

可是現在呢?真相是什麼?

現在就是諸神的黃昏到來的時刻。洛基也的確去往英靈殿外折了一根槲寄生的樹枝——但是,在阿斯嘉德,並沒有什麼巴德爾。洛基就是弗麗嘉鐘愛的兒子。弗麗嘉將阿斯嘉德的小王子托付給一位生活在英靈殿外的槲寄生下、毫無存在感的小小神祇,然後對她說:雖然對你來說他太危險了,但是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請你不要丟下他。

可是啊,偉大的神後陛下。

您鐘愛的小兒子——阿斯嘉德的小王子,他一點也不危險。

他也沒有將她拖下深淵。

而且,他還在阿斯嘉德即將毀滅的前一刻,為她帶來了她的朋友。

哦,偉大的神後陛下啊,現在她可以大聲地說出來了。

您鐘愛的小兒子,阿斯嘉德的小王子——洛基·奧丁森——他確實就是值得她愛的,那個人啊。

值得她全心去愛的,唯一的那個人啊。

約露汀感到一陣激動。在洛基鬆開了手、將那根槲寄生的樹枝交到她手中之後,她用自己空著的另外那隻手向後一揮——

頓時,他們所置身的那個氣泡一樣的幻境之外,就仿佛延伸出了一條透白色的、發出光芒的長長道路一樣,徑直伸向托爾所在的那艘巨大飛船的方向,毫無窒礙地直接連接到了那艘飛船的艙門處。

然後,她收回自己的手,仰頭朝著阿斯嘉德小王子燦爛一笑。

“您現在可以登船了,吾王。”她說。

“您是想直接踢開艙門、在大家的矚目下大搖大擺地凱旋歸來呢?還是想悄悄地進去然後突然出現、嚇托爾一跳呢?這些我都可以替您安排。”

然後,阿斯嘉德小王子的臉上又浮現了一抹她無比熟悉的、嫌棄的神情。

“看起來你現在做壞事已經很熟練了,米瑟緹麗絲。”她聽見阿斯嘉德小王子傲慢地說道。

米瑟緹麗絲。這個最初相遇時的、脫胎自槲寄生的“mistletoe”的名字。

約露汀露齒一笑,就活像她有多麼得意似的。

“是的,吾王!”她大聲應道。

“記得嗎?我曾經說過的啊,我願意儘自己的全力幫助你實現你的願望——”

阿斯嘉德的小王子好像微微一怔。但是他隨即就露出了然的神情,她猜他一定是記起了她是在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的。

……在中庭。在斯圖加特的街頭。當她為了重新找到他而不顧一切地跳下彩虹橋之後,他卻並不打算原諒她;於是她拚儘全力發動了一場覆蓋整條街的幻境,向他證明自己是很有用的,很真誠的——

阿斯嘉德小王子的唇角微微翹了起來。

“哦是嗎?”他漫不經心似的應道——就像那一天在斯圖加特街頭,他穿著昂貴筆挺的三件套西裝,手中拿著那根奇特的權杖,心裡有個邪惡的計劃,正準備出發前往斯圖加特藝術中心做些壞事的時候一樣。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