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結局彩蛋·未完之詩·Part ……(1 / 2)

……也許最後,他還可以和托爾談談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比如不合理的房間安排的問題。

彆以為他沒有看到海姆達爾那張黧黑到幾乎看不清麵目的臉上,在說出要讓那個愚蠢的妞兒去和那個態度不友好的女武神合住一屋時,掠過的那一絲……狡猾的惡意?

他險些就嘲諷地對那個托爾忠心耿耿的召喚獸脫口而出——哦得了,你要在阿斯嘉德第一的聰明人麵前裝傻嗎。這個愚蠢的妞兒,當初是為了誰而背叛神域、在你麵前跳下彩虹橋的呢,又是為了誰在彩虹橋畔把自己的胸膛釘到黑暗精靈的方舟上的呢,才過了幾年,你就都忘了嗎。

光看海姆達爾的眼神就知道他壓根一件事也沒有忘。儘管他那張板正到令人厭煩的臉孔上還是一本正經到令人作嘔的正義表情。

哦瞧瞧,這世道都變成什麼樣了啊。他這個阿斯嘉德有名的惡棍搖身一變,成了新任國王口中的好人;而那位對新任國王忠誠到幾乎愚不可及、每天都是一副“正義的化身”那樣的表情站在彩虹橋頭的守衛,卻在這種時候跟他耍這種小把戲?!

他在心裡冷笑起來。然後,他實在有點受不了她那毫無長進的拙劣吻技,於是有點不耐煩似的徑直咬了一下她的下唇,立刻聽見她大聲地倒抽了一口氣。

這陣疼痛似乎影響了她的精神力。唰地一聲,那層籠罩著他們的幻境如同潮水一般地退去了。

而在他們麵前,那個竟然也學會了惡作劇的、又忠實又沉默,滿臉都寫著可靠兩字的海姆達爾不知何時已經走開了。

嗬,這樣也好。他刻薄地想著。

號稱能看見世間萬物的海姆達爾,假如知道了自己的眼睛剛剛又被幻境之神的幻境所欺騙了一次的話,不知道會多麼震驚呢?

洛基又冷笑了一聲。不過這一次,他的笑聲裡終於含著一點愉快的情緒了。

“這些拙劣的安排,就讓我稍後和我的哥哥好好聊一聊吧。”他意有所指地說道。

說到這裡,他忽然又想起什麼,於是把目光又投向剛剛退開一步遠、還用手捂著嘴唇的她,帶著一點惡意似的,用諷刺的口吻問道:

“阿斯嘉德現在都化成了碎片和灰燼……你作為一位阿斯嘉德的神祇,不但要跟一群平民擠在一艘偷來的飛船上,結果現在就連自己的一個單獨的房間都無法擁有了——這真是可悲。”

他用一種高高在上的高傲憐憫的語氣說道。

“對此,你有什麼感想?哦還有——今後你有什麼打算嗎?……我等一下可以替你轉告給我的哥哥。”

她看起來有點驚訝,甚至不自覺地放下了那隻捂住嘴唇的手;這樣一來她那微微紅腫起來的嘴唇就露了出來,令她整個人都顯得呆呆的,一副愚蠢可欺的模樣。他忍不住又嘖了一聲,好像滿含嫌棄似的。

然而他表情裡的嫌棄卻好像完全沒有傳達到她那裡去。她認真地想了一想,然後突然咧開嘴露出一個更加愚蠢的笑容——緊接著下一秒鐘她大概就因為扯到了被咬的下唇,而忽然又歪了一下嘴角,那神態簡直笨拙到讓人沒法忍受。

可是她回答他的時候,聲音清亮,像是夜間的天籟。

“我聽過這麼一段話,我覺得很好。”

“‘你往那裡去,我也往那裡去。你在那裡住宿,我也在那裡住宿。你的國就是我的國,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這話語就好像是一首美妙的詩歌,然而這是他從未聽過的。內容也令人驚異。

他太吃驚了,吃驚得不由得脫口而出:“……什麼?”

結果他發現她臉上那個愚蠢的笑容為之一變,他從中居然看出了幾分莫測高深的意味來——完全就像是一種得意的賣弄!

“這是中庭人在……某個特定的——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會朗誦的誓言喲。”她笑眯眯地說道。

他一開始居然感覺自己那聰明的頭腦有一瞬間的混亂。然後,他重新清醒了過來。

他想他已經知道她所指的是怎樣的時刻了。

哦,這個膽大包天的妞兒,永遠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後退,總是這麼坦率而直白,總是在彆人意想不到的時候捧出一顆真誠得幾乎閃閃發光的心,總是這麼一廂情願得……令人吃驚,是吧?

她總是這麼不知趣。然而有的時候想想,也隻有她,就連不知趣的時候,也令人感到有趣。是吧?

阿斯嘉德小王子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上究竟是怎樣的表情。然而他看到站在他麵前一步之遙的那個愚蠢的妞兒,忽然間不知為何又露出了更加愚蠢的神色。

她那雙明亮得如同兩丸黑水晶一般的眼眸慢慢睜大了,那兩片水潤的嘴唇也微微張開了;真奇怪,明明是她先說出這麼大膽到簡直匪夷所思的話,然而現在她自己看上去卻活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張口結舌,麵色錯愕,不可置信。

哦天哪。約露汀想。

此刻就站在她麵前的這個人,就這麼抿起了嘴唇,唇角向上翹起,就連那雙漂亮的綠眼睛也微微眯起,真切的笑意在他的臉上蕩漾開來;這使得他看上去真是……真是迷人極了,真是美味極了;簡直令人傾倒,令人心悸不已——這件事,她還沒有親口對他說過吧?

哦不。也許在某些混亂的、顛倒的、瘋狂的、激切的,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麼,隻能隨著他的節奏而起舞的時刻裡,她也可能說過類似的話;隻是那種時候的事,她現在都不太記得了而已。

她眨了眨眼睛。

“……洛基?”她試著叫了他一聲。

麵對她剛才這種了不得的表白——他可還一言未發呢?

雖然她剛剛也是壯起鼠膽,抓住稍縱即逝的時機,甩出了大膽直白的言辭;但是他就這麼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就打算走開的話,這也太——

她還沒有想好一個確切的形容詞,就聽到阿斯嘉德的小王子又發出一聲冷笑。

“現在可沒時間聽你在這裡繞著彎子念詩了呢。”他乾脆地說道,“我得去跟托爾談談……呃,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