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是要做什麼，福斯特小姐？”

簡愣了一下。

某個她曾經看過的模糊畫麵忽而在她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她驀地若有所悟。

……這個幻境女神的臉孔，漸漸地在記憶中，與某家媒體上刊登出的一張模糊的監控截圖裡的某張臉重合了。

簡脫口而出：“你是那個人！那個邦妮！”

“邦妮？”這一次反而是另一個聲音好奇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從旁邊的另一根柱子之後，總是用眼神跟隨著托爾的身影、讓簡感覺有點不適的那位女武神希芙走了出來。

簡對這位女武神感覺也有點微妙——畢竟同為女人，她還不至於感受不到這位女武神對托爾的那點仰慕之情——不過這也就證明了這位女武神的立場一定是站在托爾那方的；所以簡還是替她解釋了一下這個名字的來曆。

“呃……在紐約之戰結束之後，有一些關於他們兩個的報道……”她移開那隻落在幻境女神手臂上的右手，比了比那個大反派和那位幻境女神，說道：“因為他們是結伴一起在紐約作惡的，所以媒體給他們起了個綽號，叫做‘紐約街頭的邦妮與克萊德’——哦，邦妮與克萊德是我們那裡幾十年前出現的一對兒雌雄大盜，很有名……”

“哦——”這一次，反而是那位“克萊德”——不，那位大反派——開口了。他英俊的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神情，就好像沒有注意到那位幻境女神的手臂還橫攔在他麵前似的，含笑說道：“那麼，那兩個人的結局如何呢？”

簡硬梆梆地答道：“死了。”

“哦？！”那個大反派驚詫地挑了挑眉，就好像對這個答案有多麼意外似的。

簡知道他完全是在故作驚訝，也根本就不想讓他稱心如意，乾脆又補充了一句：“他們作惡太多，在警察的大圍捕中最後逃不出去，拒捕之後都被亂槍打死——”

“簡！”這一次是托爾出聲阻止了她。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出更多的話來，那位幻境女神就出聲了。

“所以您以為自己現在這是在做什麼？替天行道？您是警察嗎？”她的聲調冰冷，蘊含著毫不掩飾的怒意。

“這是為了紐約！”簡爭辯道，“你們毀了我的實驗室，還毀了紐約……可你們聲稱自己是神祇，就那麼大搖大擺地從地球離開了；我們審判不了你們，也懲罰不了你們，我隻能——”

那位“邦妮”——不，幻境女神——的臉上忽而露出一絲很奇怪的笑容。她的眼神一瞬間向著左側的托爾臉上滑了一下，又回到簡的臉上。那副眼神裡的含義很明白：對不起，但當初帶走我們的正是您的男朋友啊。這也是他和那些“複仇者”們——還有神盾局——所談妥的安排之中的一部分吧。

不過她厚道地並沒有直接拆穿這個問題。

“我們確實做了壞事，”那位“邦妮”——不，幻境女神——說道。

“但是他接受了奧丁的審判和處罰，背負了嚴厲的刑期，得以提前出獄隻是因為立下了足夠讓他得到赦免的功勳——救下神後陛下；當然，還有您，福斯特小姐。”

簡猛地愣住了。

當然，她雖然是托爾的女朋友，但在神域也是個外來者，阿斯嘉德小王子因為新立下的功績而得到有限度特赦的消息，並沒有人來主動對她說明。不過這位“邦妮”——幻境女神——話語裡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和一點隱約的小刺，她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並且，這位“邦妮”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是紐約的媒體和網絡上所描述的那樣，隻是洛基的應聲蟲、腦殘粉和被他以感情欺騙驅使著的可憐打手。她看上去可比媒體的形容裡那種“無腦又空洞地盲目仰慕大反派”的瘋狂迷妹形象要敏銳而不好對付得多了。

“……而且，他今天來到這裡也隻是為了幫助你和托爾。恕我直言，像您這樣打完彆人一巴掌之後還要指望彆人甘願背著叛國罪的罪名拚上性命去幫助您，這可有點強人所難呢。”這位媒體口中“大反派的瘋狂迷妹”說道。

簡有點意外地立刻看向一旁的托爾。托爾咳嗽了一聲。

“是的，我們今天要離開阿斯嘉德，需要洛基的幫助才可以。”他說，“這也是為什麼他在這兒——”

簡微微一愕。而她聽到幻境女神隨即發出了一聲輕笑。

“要說服自己接受大反派的幫助，有點難吧？”她問道，放下手臂，改而橫身擋在那個大反派的身前，直視著簡。

簡：“……”

她一時間竟然被這個“邦妮”噎得有點無言以對，但潛意識裡又覺得這個“邦妮”說的話有點強盜邏輯的嫌疑，她不想同意；所以她隻能用力地瞪著這個“邦妮”，用眼神表示自己的不讚同。

場麵一時僵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