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Chapter 37 他們……(1 / 2)

階下單膝下跪的那幾個人的眼神立即就像X光一樣朝著歪坐在王座裡的阿斯嘉德新任攝政身上來來回回掃描了好幾周。不過洛基的坐姿一貫都是那樣懶洋洋而漫不經心的,現在雖然好像把身體的重心都倚靠在王座的靠背和扶手上,但他衣著齊整,露在外麵的臉孔和手上也沒有傷口或血痕,其他人很難判斷他那個所謂“傷勢”的真實情形。

那個年輕姑娘依然就像是沒有注意到他們底下的這些眉眼官司一樣,繼續說道:

“當時,我們都以為他的狀況十分危急了……然而,瑪勒基斯帶著從簡·福斯特小姐體內抽出的‘以太’逃跑了。托爾自己主動表示,他必須去找回‘以太’,消滅瑪勒基斯。然後,他和簡·福斯特就離開了瓦特阿爾海姆,前往中庭。是我把受傷的洛基帶回來的……”

沃斯塔格忍不住又插嘴問道:“那麼他到底是傷到了哪裡?”

約露汀頓了一下。反而是王座上懶懶歪坐著的洛基終於開了口。

“怎麼?你還想讓我脫下衣服來給你看看?”他的嗓音裡帶著幾分嘲諷幾分笑意,還有幾分輕蔑與傲慢,和上一次坐在這裡的時候那個不自覺地收緊下頜、必須握緊永恒之槍才能昂起頭來的小王子相比,仿佛已經完全是兩種不同的人了一樣。

“……我不知道你居然還有這種癖好。”他頓了頓,又嗤笑似的——追加了會心一擊。

沃斯塔格一瞬間差點猛地站起身往前撲去。

因為他在最左方,所以最右邊的範達爾鞭長莫及,而中間的希芙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沒來得及立刻阻止他——

一道透明的障壁陡然豎起在他的麵前,讓他下一秒鐘就咚地一聲,腦袋狠狠撞上了那道障壁,往後反彈開好幾步,一陣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希芙與範達爾麵露愕然之色,看著透明障壁的另外一側,那位站於王座右側的年輕姑娘剛剛收回右手的模樣,又回過頭去望著一跤跌倒在地的沃斯塔格。範達爾趕緊半蹲著弓腰急急往左邊跨了幾步,把沃斯塔格扶了起來。

既然他們這邊已經吃了個暗虧,洛基好像也不打算再在禮儀方麵為難他們。他虛偽地含笑說道:“哦,我的朋友,請站起身來回話吧。”

希芙:“……”

她沉默地站了起來,眼看著身旁範達爾用力把沃斯塔格龐大的身軀也支撐著站好了,就再度把目光投向王座上的洛基。

“我希望您的健康現在已經無虞了……”她停頓了一下,仿佛有點艱難似的把下麵的稱謂擠了出來。

“……陛下。”

洛基的眉眼一彎,仿佛顯得有點愉快似的。他寬宏大量地微微頷首,說道:“……幸好並不是什麼足以致命的重傷。我要多謝你的問候。”

希芙:“……”

沃斯塔格大概是腦殼夠硬,剛剛撞了那一下還不記取教訓,又大聲說道:“既然您現在健康方麵有問題……”

他看起來不像想要說什麼好話的樣子。那個王座旁邊的年輕姑娘用力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請慎言!”她厲聲說道。

很奇異地,沃斯塔格好像一瞬間就被她的短短一句話消了音。他的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完,尷尬地就那麼省略了對於洛基健康的質疑,乾巴巴地說道:“……我隻是想問,防禦係統的修複問題,還是由您來……負責的嗎?”

他可能本想說些“既然傷得快死了就好好養傷吧!我不信你還能兼顧攝政和修複防禦係統這麼多重要任務!你一定會把阿斯嘉德搞得一團糟!”之類的話,但是現在卻隻能把這個問題拋給阿斯嘉德的新任攝政,而不敢公開質疑對方的能力了。

這句話對於洛基來說當然不痛不癢。他含笑答道:“哦,這個當然不是問題——我會在空餘時間繼續親自修複阿斯嘉德的防禦係統。事實上,它的硬件設施很容易重建,隻是驅動它的魔力需要借助一些外力來恢複運行而已——不過既然現在我已經成為了阿斯嘉德之王,我就有權力動用一切可能的輔助來完成此事了;所以我相信這將很快就不是個問題了——不知道這麼回答你們還滿意嗎,吾友?”

希芙脫口而出:“可是奧丁已經下令禁止使用宇宙魔方!……”

她的話音剛落,王座上的年輕攝政就右手單手按住扶手,上半身倏然前傾!他身上剛剛還彌漫著的那股懶洋洋的、厭世一般的漫不經心感一掃而空,現在他就仿若一隻忽然弓起肩背、隨時準備向前撲殺敵人的、邪惡又優雅的獵豹那樣。

“哦,我的朋友,”他用一種仿若詠歎調一般優美起伏的語調緩緩說道,“可是——我現在是阿斯嘉德之王了。”

希芙:!!!

她愕然地仰望著那位施施然單手一按王座的扶手,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台階旁,微抬下頜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幾人的——阿斯嘉德的新王。

她恍惚記得似乎就在這個地方,還是差不多這些人,好像以前有過相似的場景。

……可是那一次,居於王座上的那位阿斯嘉德的小王子繃緊下頜,嘴唇微微發抖,雖然佯裝鎮定,但眼神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沒個定點,一觸即走。麵對著他們同樣的質疑和要求,他的聲音甚至都有點不明顯的顫抖,雖然強硬地拒絕了他們的請求,可是他即使擁有高高在上的地位,然而他的氣場一點都不能壓倒階下向他施禮的臣屬,反而像是一種色厲內荏的虛張聲勢一樣。

所以,這一次,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同了呢?

希芙忽然意識到,這是因為——這一回站在王座右側的,多了一個人吧?

不,上一次的時候,即使那個姑娘如今天一般站在王座右側,也沒有那樣的威懾力。因為那個時候,她還沒有那麼令人不得不尊敬幾分的實力。

看起來,從那個時候到現在——的確是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了。

在漫長的時光中,那個姑娘成長為一位真正的、能力非凡的神祇,而當年那個目光閃爍、氣勢畏怯的小王子,也已經成為了一位強而有力的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