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露汀追趕未及,一瞬間險些順口飆出一句通用詛咒語來。
……但這還不是這一天繼丟失了洛基下落之後,所發生的最糟糕的事情。
那個女人離開之後,約露汀走過去檢查了一下地上倒著的那個衣著古怪的男人。
……沒救了。已經死透了。
約露汀蹲在那個男人身旁思考了一分鐘。
剛剛她沒有看錯,那個攻擊她的女人,無論是從打扮風格還是從習慣配色上來說,都跟洛基非常相像。
……就更不要說風帽滑落下去之後,露出來的那張臉——確切地說,是那張前額上,還戴著一個類似洛基風格的羊角頭箍了。
而且剛剛那個女人斷喝出“Enough!”的語氣,也微妙地和洛基有那麼一點點的相似,導致約露汀恍神了一瞬。
她也正是因為這些可疑的相似之處,所以錯愕了一霎那,沒有將全副心神都投注在維持幻境之上,反而讓那個打扮極像洛基的女人抓住了一點機會,擊碎了她的幻境,從麵前這個已經死去的男人身上拿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然後又順利逃跑了。
……可是洛基不會像那個女人一樣,一見麵連事情都不搞清楚,抬手就是乾——他一定會先裝出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從對方口中騙出目前的現狀,然後再思考要靠暴力還是計謀破局。
當然,有時候那位高傲又漂亮的小混蛋也會因為氣急敗壞而直接蠻乾。可是在她的能力提升上來之後,他就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自己隻動動腦子,而把打手的工作全部都交給她來完成了。
他們配合默契,親密無間。有時候僅憑一個交換的眼神,就能彼此心領神會。
……可是,約露汀的理智同樣也清楚一件事——
她在剛剛的時空傳送中丟失的,可並不是一個那樣的洛基。
那個洛基剛剛在紐約遭受了重大挫折,敗在複仇者們的手下,心高氣傲又不服輸,最後還叫他找到了一個破綻,偷拿了宇宙魔方跑掉了……
這樣的洛基,還沒經受過後來的那一切挫折與考驗,心誌也沒有經過各種悲劇命運的磨礪——
約露汀陡然站起身來。
不行。她一定得儘快去找到他。
雖然他並不是那個與他在那艘大飛船上分彆、從此就永彆了的洛基,但是,他同樣也是洛基。
他身上存在著她所愛的那一部分。
她愛那位阿斯嘉德的小王子,愛那位把紐約城攪得天翻地覆的小惡棍,愛那位阿斯嘉德地牢裡的囚徒,愛那位迅速成為薩卡星的主宰——那個浮誇又自戀的老瘋子——信任的左膀右臂的小混蛋,愛那位從諸神黃昏、神域崩毀的混亂中為她帶回一枝槲寄生的謊言之神……
哪一部分的他,都是令她傾心愛慕的那個人。
所以,即使她現在所追逐的,隻是那個在紐約之戰中最後失手、因而還充滿了桀驁與傲慢的小惡棍,她也必須找到他,確認他是安全的——
她的思緒剛剛落下,身後忽然傳來細小的嗡然一聲。
她猛然回頭。
一扇和剛剛那個神似洛基風格的年輕女人逃離時使用的、橙紅光暈形成的門,陡然出現在那裡。
約露汀:?!
她的右手瞬即一晃。
下一刻,門內走出來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是個身高很高、體型壯健的黑人女士——穿著和倒在地上的那名倒黴男人一模一樣的製服,很顯然像是個護衛一類,走出那扇光門之後就疾步走到倒在地上的那位同事身旁,簡單檢視了一下,就回頭說道:“C-64已死亡。”
站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似乎更為年長一些,他頭上夾雜著許多白發的——呃,灰白短發,以及他上唇那兩撇小胡子,令他看上去很有特點。他穿著一套棕色西服,很明顯看起來比那個製服護衛級彆要高一點。
這個高級彆精英人士走到倒在地上的屍體旁邊,兜了一圈,慢吞吞地審視著那位不幸的死者,開口說道:
“既然她已經在洛克斯卡特達成了一部分她的目的……那麼她在此又搞出這麼一件事來是為什麼?”
他彎腰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宣布道:
“時間控製器沒了……”他說,“最糟的結果。原本我們還以為她手裡舊的那個壞掉之後,就能在什麼地方找到她,把她帶回來……”
那個穿製服的女護衛說道:“乾淨利落的刺殺,搶走時間控製器……是那個時間犯乾的。毫無疑問。”
那位高級彆精英人士微微頷首,一邊思考一邊慢慢說道:“難道他們離開洛克斯卡特之後就來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