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視著希芙，說：“他做了錯事，你當然可以打他。”

希芙先是一愣，繼而發覺約露汀沒有讓開的意思，然後就更生氣了。

“可是你還站在這裡袒護他！”她怒道，“聽著，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他不能不為自己做的壞事付出代價！”

約露汀幾乎脫口而出：“……他付出了。”

希芙：“……什麼？”

約露汀先是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而愣了一下，繼而平靜下來，就那麼溫和地注視著希芙。

她搞不清楚這裡是真實的時間線，或者隻是一段短短的時間線的不斷重播——或許是後者，TVA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洛基困在了這幾分鐘裡——她儘量放平語氣，說道：“……他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是你不知道。”

……希芙，你不知道，他後來死了。

在滅霸的麵前，為了救他的哥哥，他就那麼輕易地死去了。

……他其實本來或許可以不用就那麼死的，可是，那是他的選擇。

希芙一怔，但她的臉上很快就流露出“我一點兒也不相信你這個陌生人”的表情來。

“你也跟著他學會了說謊嗎？”希芙冷笑道，“你看看他哪有一點像是懺悔的樣子！你倒是說說，他受到了什麼懲罰？付出了什麼代價？”

約露汀深吸一口氣。

“好。”她說。

然後閃身向著左側忽然讓開，露出了她身後按住腹部、麵露疼痛之色，幾乎無法筆挺站直的洛基。

他的樣子看上去可真的有點狼狽。但是希芙卻沒有浪費一秒鐘去憐憫他。

“這些都是假的！”她怒道，“他最習慣做出這樣可憐的姿態來欺騙彆人！我不會再上當了！”

她的話音未落，右拳已經閃電一般地向前揮出，徑直向著洛基的麵門揮去！

但是下一刻，嗡的一聲——

她的右拳似乎擊中了一道透明的光壁，洛基麵前的空氣中起了一陣水紋般的波動。

希芙猛地一愣！

她看了看自己的右拳，咬著牙又在右臂上加了些力氣。

那道透明的光壁發出嗡鳴聲，而且這一次空氣中的波動更大了一些，似乎肉眼都可以看見那道透明的光壁具象出來，向下凹陷——

但是，她的右拳始終被那一道光壁所阻擋著，無法接觸到洛基那張漂亮卻可惡的臉。

希芙不敢置信似的偏過頭去盯著自己的右拳，然後幾乎整個身體都前傾，往那隻右臂上施加更多的力度，再施加更多的力度——

可是，仍然不行。

那層光壁透明又柔韌，永遠豎立在她和洛基的中間，不管她再如何施加力量，甚至一度感覺自己右拳凸起的指節前端快要抵達洛基那道漂亮高挺的鼻梁——

但是，始終不行。永遠不行。

希芙的牙咬得格格響，額角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用力而繃起了隱隱的青筋。她沉默著，一再用力，一再出拳，但怎樣都不行。

然後，她聽到旁邊讓開的那個年輕姑娘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希芙，”她說，“現在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好好聽我解釋呢？”

希芙咬著牙，帶著巨大的不甘與困惑，問道：“……你究竟是誰？！這麼強大的能力，不可能在阿斯嘉德默默無聞——”

那個年輕姑娘答道：“我叫約露汀。”

希芙：？

她竭力思考了一下，可是腦海裡充斥了那麼多名字，熟悉的，不熟悉的……就是沒有這個名字的存在。

但這段思考過程也稍稍打斷了一下她剛才洶湧的怒氣。當這股怒氣不再那麼連綿不絕，她的頭腦也稍微恢複了一點冷靜。

她瞪著那個年輕姑娘，慢慢地站直了身軀，收回了手。

“那我就來聽聽這個人是怎麼說的——”她用手一指還沒有完全站直身體、依然有些佝僂，用手按著腹部的洛基，同時用力瞪了那個總是阻攔她的年輕姑娘一眼。

“我不要聽你的花言巧語。我要聽他自己是怎麼說的！”

那個年輕姑娘或許覺得這也是很正常的訴求，於是同樣轉過臉去，望向洛基，輕聲說道：“……那就好好對她解釋，可以嗎？”

不知為何，希芙那一瞬間忽然產生了某種奇特的錯覺。仿佛麵前這個她覺得陌生的年輕姑娘，與洛基這個小惡棍其實是熟識的。並且，他們之間應當存有著很親近的關係，導致洛基還願意聽一聽這個年輕姑娘的話；就像現在——

“我……我是個糟糕的人，我現在知道了。我的確是。”洛基說。

希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