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到了一個洛基。她想幫助他。但是假如他拒絕她的幫助，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約露汀難過地望著他，儘可能真誠地說道：“……我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但我願意幫助你做到你想要做的事。”

洛基嗬地發出一聲嗤笑，毫不客氣地反問道：“就是這樣嗎？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難道沒有一點自由的意誌嗎？”

約露汀：……？！

她剛剛的回答裡不知道哪一句似乎刺傷了他脆弱的神經，洛基掀起嘴唇，迫近她的麵前，充滿嘲諷地笑著說道：“上一次你說完這句話以後，好像就背叛了我……哦，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嗎？”

約露汀：！！！

而他殘忍地冷笑著，像是通過這樣的方式，終於找回了一些他在來到TVA之後丟失已久的自信那樣，繼續逼近她，繼續說道：

“嗬，在你的時間線上，你也曾經像我遇見過的那個‘約露汀’一樣，背叛過你那裡的洛基嗎？”

“你拿著一副憐憫的眼神看著我，仿佛像個苦行僧一樣，滿臉都是想要贖罪的表情……哦，收收你那種自以為是的同情吧。你背叛的不是我。即使那個可憐的人是我，我也不需要你自以為是的歉意！”

他看著她，茫茫然，憋著氣，嘴唇抿緊著，臉色漲紅了，顯得不再像是在紐約之戰的最後那麼自信、那麼無情、那麼決然的樣子，他忽而感到了一陣久違的、占據上風的快意。

“……嗬，背叛者。”他逼近她的麵前，近得兩個人的呼吸都交纏在一起。但他知道，她就是個懦夫，她永遠不敢在他麵前未經他的許可就做出什麼——

甚至是回一句嘴也不行。

果然，即使聽到了這麼嚴重的指控，她也一聲未吭。

洛基冷笑起來。

“你明白嗎？因為我自己永遠不會背叛我自己，而你能夠背叛我一次，就會有以後的許多次……”他慢慢說道。

她依然一言未發。

可是那種終於占據了主控權的快意漲滿了他的胸腔。之前的那些驚慌、惘然、恐懼、迷失、不安定……那負麵的種種情緒，都仿佛在對她的這種如潮水一般發起、且不會受到任何反擊的攻擊之中消失了。

他仿佛還是當年在阿斯嘉德那個高高在上的小王子，享受著她的仰視，將她的愛慕踩在腳底，掌控著她的一切——雖然那些細節都已經模糊不清了，但他的記憶裡卻還殘留著那種感覺，那種欣慰的、安然的快意——

為了讓這種久違的快意停留得更久一些，他笑著，就停留在她麵前數寸之遙，一字一頓地對她說出了更加惡毒的字眼。

“你的懺悔對我來說是無用的。”他說。

然後，他看到她的臉上猛然起了一陣波動。

那是名為“悲傷”的震動；他能夠清晰地看到她的雙眼睜得大大的，兩顆大大的淚珠湧進了眼裡。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鼻翼輕輕翕動；一切麵部的微表情都在暗示著他，她已經被他擊倒了，他已經成功地報複到了她，他已經成功了——

可是，奇怪的是，他一點兒都沒有品嘗到什麼所謂的“勝利的甜美”。

這讓他有點焦躁與不耐地皺起了眉頭。

“聽著，如果你——”

可是他還沒有說完，他們忽然聽到環廊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那陣腳步聲似乎在中途停頓了一下，然後來人發出了一聲哂笑。

他“呼”地噴出一口氣來，仿佛有點不可置信、又有一點不耐煩似的，說道：“哦天哪，我怎麼忘了……這力量真是驚人……”

來人嘟嘟囔囔地抱怨著，忽而提高了一點聲音。

“洛基？你們現在準備好跟我談談了嗎？”

洛基下意識地往那個年輕姑娘的方向看過去一眼，卻發現她也正在看著他。一時間他不知為何感到有點狼狽，但他喜歡眼下這種自己占據上風的狀態，於是他率先說道：“……那是莫比烏斯。他在找我們。”

那個年輕姑娘無聲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她仿佛完全把應對的權利交給了他來決定。洛基飛快地想了想，然後他覺得卡在這裡也不可能有什麼更好的改變，於是他還是決定借由莫比烏斯的力量先從這裡出去。

他揚聲喊道：“我們馬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