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那艘圓輪形飛船下方突然向著地麵激射出藍白色的強光。
洛基眼看著那個被蛛絲僥幸救下的巫師的身體,突然向著上方的飛船飛去,就活像是被那束藍白色的強光吸了上去一樣!
他的臉上猝然閃過一陣不明顯的、細微的抽搐。
那是神經和肌肉的下意識反應,完全不由他本人控製。想必是之前與滅霸手下的那些惡棍們打交道的不愉快記憶已經寫進了他大腦深處,激起了他條件反射一般的應激反應。
但是下一刻,他就愕然地微微睜大了雙眼。
那束藍白色的強光似乎在狂風的吹襲下微微顫抖了一下。可是那沒能影響到那個可惡的巫師不幸的命運。他的身軀現在就活像是個無生命的布娃娃一樣,被那束強光吸向上方的飛船;而更不幸的是,他的糟糕命運甚至波及了他人——
那個用蛛絲及時救他一次的少年,因為蛛絲還纏繞在他的腰間,因此也一道被那束強光吸了上去!雖然那個少年及時用另外一隻手抓住了一根路燈柱,試圖阻止這個危險的進程,但是烏木喉及時趕到了。他隻需要稍微一翻那隻如同乾屍一般醜陋乾枯的手,那根路燈柱就被連根拔起!下一刻,那個巫師、那個少年,以及那根路燈柱,都一道被吸向上方!
那個少年隻來得及大喊了一聲:“斯塔克先生,我被光吸上去了!”
然後,洛基就聽到隔著幾條街外,或許是街心公園的方向,傳來那個鐵皮人大聲的回應。
“撐住,孩子!”
啊,洛基漫不經心地想著,沒想到那個惹厭的鐵皮人還能有這麼溫情的一麵。那個從說話到行為全部都很討嫌的小個子有錢佬,居然也會以那個蜘蛛少年的保護人自居……不對!
他忽而醒悟到了什麼,立即向著烏木喉的方向張望了一眼。
烏木喉壓根沒有發覺在遠處的街口,幾輛已經報廢的汽車七橫八豎堆起的空隙之下,還藏著一位他的老相識。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巫師的身上,也緊跟著那個巫師被吸走的身影,向著上方的飛船飛過去。
洛基刻薄地想著,哦,多棒啊,這一次該輪到那個巫師嘗嘗整整30分鐘在空中飛的快感了——隻不過是向上飛而已。不能完全將他之前所經曆的30分鐘下落的糟糕體驗複刻在那個巫師身上,多麼遺憾!
他撇了撇嘴,立刻轉身從另一端鑽出汽車底下,壓低身形,利用路旁倒伏的汽車、鋼板、廣告牌和其它雜物作為遮掩,一路小跑地向著街心公園的方向衝過去。
他去得正是時候。剛巧趕上那個巫師的可惡助手截斷了一隻怪物蹄子作為午餐,以及那個鐵皮人打算加足馬力去追趕那艘已經浮空而去的飛船。
他就這麼穿過草坪,飛快地衝過去,甚至一邊跑還一邊氣喘籲籲地大喝一聲“等等!”,這種出場實在是不夠優美,不過足以將那幾個人——那個綠色大塊頭的弱化版博士,那個巫師的死板助手,那個鐵皮人——的目光全部都吸引到他的身上。
而那個時候,鐵皮人剛好說完一句聽上去貌似致謝的台詞。
“王,我的婚禮你一定要來。”
洛基:“……”
怎麼他還覺得自己的婚禮很受歡迎?大家都迫不及待地要去摻一腳?
他直接衝到了那幾個人中間,顧不得先開兩句嘲諷表示一下自己居高臨下的態度,就徑直雙手一攤,阻止道:“等等!先彆輕舉妄動!”
那幾個人都是一愣。
而鐵皮人果然是最快反應過來的。
“洛基?”他自言自語似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但他渾身上下都被紅色的盔甲覆蓋,讓彆人壓根看不到他此刻臉上的表情。
“哦,你也想來參加我的婚禮嗎?”他突然換了一種有點吊兒郎當的語氣,洛基懷疑他是想借此來搶先表達一番他對自己的蔑視態度。
“可我沒有多餘的請柬了——”
洛基繃起下頜,有那麼一瞬間很想直接請他一個人飛上天去唱孤膽英雄的獨角戲算了。
但是一想到這就等於破壞了那個妞兒的計劃,還不知道後續會帶來多少麻煩——來自於那個妞兒的,來自於滅霸的——他就還是勉強按捺著自己的厭煩,說道:“你急著趕上去送死嗎?為什麼不再等等?”
那個鐵皮人一滯,很快地“哈!”了一聲,不再掩飾與洛基相看兩厭的態度,說道:“聽著,我對我的‘星期五’可是很有信心的——”
洛基毫不掩飾地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星期五’?還有比這更無聊的命名嗎?”他懶懶地評價了一句,爾後不情不願地補充道:
“飛上去的那兩個倒黴鬼,可能不用你救——他們說不定就埋在這街道上的某處灰堆裡,你現在去挖一挖他們,說不定還能挖到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