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說道:“……這些事,你甚至沒法讓托爾真正了解到這有多困難,多可怖……”
難得地,他在說起他哥哥的自大屬性時,並沒有帶著諷刺的意味,而是一種客觀的陳述。
但是,他麵前的她卻十分理解似的點了點頭,同意道:“托爾的那種強大的自信,的確會妨礙他的一部分判斷力。”
洛基一愣。
雖然他們兩人正在談論的是事關上下九界的未來命運的沉重話題,但這一瞬間,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她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逗笑了。
她毫不猶豫地同意了他的說法。這一事實讓他終於感到沒那麼沉重了。
他想了想,還是給出了解決的建議。
“他的觀點並不重要……”他說,“他也不能主導他那些正義感過剩的朋友們。你隻要說服了那個令人厭煩的有錢人,其它的應該都不是問題……”
他說著,然後發現她略帶一絲驚奇之色地睜大眼睛望著他。
洛基:……?
“……等等,”他停下了他的合理建議,狐疑地問道,“你那是什麼眼神?!”
結果她卻突然一咧嘴,露齒笑了起來。
“哇哦,”她說,“你竟然願意為了上下九界的福祉,暫時拋開以前的恩怨,認真地在打算與你曾經的仇人合作——”
洛基:“……”
啊,被她這麼一說,這件事聽上去就更像是天方夜譚了。
他一定是瘋了。
或者是因為,他是被她那種強大的一廂情願的傻氣所傳染了?
他忍不住向著天空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
不得不說,雖然洛基很是嫌惡那些所謂的“複仇者”們,但是他給出的建議卻簡單直白,並且有效。
正如他當初在紐約之戰的時候,一開始就把尋仇(?)的目標鎖定在托尼·斯塔克身上一樣,他對約露汀說“你隻要讓那個可厭的、輕佻的有錢佬充分理解到你所說的事情有多麼嚴重、多麼緊迫,那麼其它的事情,那些繁瑣的準備工作,甚至是一些會惹來的麻煩或難以說服的什麼老頑固……他都會替你做完的”。
結果也正是如此。
在親曆了烏木喉那場突襲之後,托尼·斯塔克先生接受起嚴酷的現實來比誰都快。
可能彆人還會問個“But why?!”之類的問題,他卻在約露汀完成敘述之後,第一時間開始思索並安排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在這種生死存亡的大事麵前,什麼協議、什麼麵子、什麼正義和大道理之爭……統統不重要。
布魯斯·班納博士出麵給美國隊長打了電話,說明了目前他們麵臨的巨大危機。美國隊長雖然有一點覺得匪夷所思,但當即決定先去尋找幻視,確保他額頭上那枚心靈寶石不被滅霸搶奪或暗算。
緊接著,托尼·斯塔克先生就一邊開始利用納米技術研製新的無限手套,一邊開始暗中擺平中庭那些頭腦死板僵化的老頑固們。
老實說,雖然提供滅霸的意圖與情報、帶來無限寶石、提出解決方案——“製造無限手套,搶先打響指消滅滅霸及其手下”——的是約露汀,但高速運轉起來,支撐局麵,安排計劃,解決問題的,其實最主要的人,還是托尼·斯塔克先生。
史蒂夫·羅傑斯先生和那一群當初他跟托尼·斯塔克決裂時帶走的同伴一起,都還飄在外麵沒回來。他們去救援幻視和紅女巫夫婦了。
但他人還沒有回來,他的陰影(?)卻已經籠罩了整座複仇者大廈。
托尼·斯塔克先生的低氣壓簡直橫掃全場,唯獨不受他影響的,可能就是阿斯嘉德三人組。
托爾整天對他充滿信心,盲目樂觀,期待滿滿。而洛基整天對他冷嘲熱諷,對複仇者們分崩離析的寶貴友情(?)冷嘲熱諷,展望未來時在關於【朋友之間產生不可調和的嫌隙之後如何還能拋棄舊怨合作無間】的前景又進行冷嘲熱諷。
可能唯一表現得平靜且正常的,就是約露汀了吧。
這天她發現托尼·斯塔克先生沒在自己的實驗室裡,而是在通往天台的台階上坐著。
這座大廈設計得非常富有後現代感,即使是一段台階,旁邊也有巨大的落地窗。人們實際上不需要真正走上天台,就能享受到窗外的藍天白雲晴空萬裡。
他拿著一罐啤酒,穿得也頗為休閒,看上去一點都沒有平時那種衣冠楚楚、盛氣淩人的氣場。
約露汀發現他時,他坐在台階上,側頭望著窗外,拿著啤酒罐卻久久沒有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