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多少年都沒有聽到她說出這麼正常的對白了,跡部大爺揚起了眉,臉上那種狐疑的表情簡直不能更明晃晃了,就好像在說“你也會在乎這個?!你更在乎的難道不是怎麼報社嗎”。
唉,真心塞。果然得不到前男友君的理解啊。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分手後的隔閡吧?
不過比上次見麵的時候稍微好一點的是,跡部大爺並沒有明明白白地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你這是……剛從圖書館出來?!”他的視線向下落到柳泉抱在懷裡的一疊厚厚的書上,最上麵一本的封麵居然是“Introduction to Accounting”這種靈異的標題,他忍不住眉毛挑得更高了一點。
柳泉也注意到他的視線和表情,乾笑著點了點頭,訕訕地解釋道:“……選修課。”
……所以誰來告訴她一下信雅大小姐沒事選修這種課到底是幾個意思啊!!害得她看完課表之後眼前一陣陣發黑,不得不跑到圖書館拚命找各種參考書來自學——以她穿越前的一個純中文係學生的背景,要學Accounting的話當然要從入門級的參考書開始看起啊,誰知道今天會被精英怪級彆的跡部大爺抓個正著!真是遜斃了!遜斃了!!
還有還有,這種乳齒生活化的對白到底是腫麼回事!雖然在這裡刷著學霸的日常,但是在前男友君的麵前,為了一時半刻不致由於畫風突變而引起更多的懷疑,她還打算暫時先刷幾個“偏執狂大loser今天也沒吃藥”之類的事件呢。
上次在他這裡試刀的結果,不就充分表明了,在主要人物麵前,還是循序漸進地治療比較可信吧?
不過看起來她今天暫時是沒有機會表現自己棄療的一麵了。她以後還打算在東大混,當著這麼多同校的學生,她再拿出那種女神(經病)的畫風簡直就是自尋死路。於是她隻好乾笑了幾聲,打算再客套幾句就可以裝出一副“以前的老同學偶然見麵為了不失禮所以隻好寒暄幾句不過現在可以結束了”的態度退場了。
“呃……你今天來這裡是……有重要的事情?”柳泉覺得自己這一句壓根就是廢話,但除了這句廢話之外她確實也沒什麼彆的好說。
“那麼我就不打擾——”
“我今天來這裡,是為了和東大的網球部商討如何安排觀摩高校男子網球關東大賽的問題。”跡部大爺沒等她說完告辭的客套話,就略微提高了一點聲音,這樣說道。
“東大也有傑出的網球選手就讀;關注後輩的成長,為來年本校的網球部提前物色和吸納優秀的新部員,也是作為部長的重要責任之一。”跡部大爺繼續說道,一臉理所當然的神情,仿佛覺得在東大的地盤上光明正大地大談如何挖角具有傑出網球才華的高校生進入本校就讀,是一件十分正當的事情。
……根據她搜集來的那些資料,跡部大爺在前往英國留學之前,為了發展自己的網球事業而“暫時”屈居國內就讀的學校,不是東大,而是冰帝學園的大學部吧。
可是,他周圍的那些東大的學生們,仿佛也被他的氣場壓倒,就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任由一個外校的家夥在這裡大放厥詞有什麼不對似的。
柳泉看著麵前這有點荒謬、但假如主角是跡部大爺的話卻又顯得理所當然的一幕,不由得暗暗歎了一口氣。
真是天生自帶主角光環和華麗背景,登場時能灑下玫瑰雨的王子SAMA啊。走到哪裡都是當然的主角,不管是主客場作戰都能順理成章把其他所有人炮灰掉……
作為一位在網球方麵有著傷心往事的女神(經病),柳泉略微把握了一下情緒,露出一個苦笑。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預祝你們能夠有所收獲吧。”她的語氣裡略微帶著一抹酸意和並不如何蜇人的小小尖刻,“祝你們能順利找到富有才華又毫無傷病的優秀選手——”
果然,這兩句台詞一出,周圍的眾人頭頂簡直是唰地一聲就豎起了一片八卦的天線!而跡部大爺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顯然也品出了她台詞裡潛藏的酸意與不甘。
“怎麼,覺得不甘心嗎?”跡部大爺居然又和上次一樣,在柳泉猝不及防的時候打出了一記直球。他的問題直白且尖銳,簡直是一瞬間就楔入了柳泉——不,信雅妹子——那顆理應受傷而變得扭曲的心。
配合著這樣的畫風,柳泉的麵容一瞬間就微微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