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嗽了一聲,一瞬間忽然仿佛變得有點不自然起來,雙眼移開四下飄了一飄,似乎飛快地在腦子裡思考著如何一秒鐘打破這種微妙氛圍的好方法。
然後她得出了答案。
“所、所以,這就是我為什麼要重新開始恢複訓練!”她結巴了一下,然後色厲內荏似的同樣提高了聲音,挺直了背脊,活像是鼓起勇氣、打算接下來發表什麼不得了的宣言一樣;這種表現引得跡部大爺也不由得挑了挑眉表示自己的疑惑與興味,麵露期待地打算聽下去——
結果下一秒鐘她就衝著他舉了舉右手裡仍然捏著的那個食品用紙袋,用一種氣吞山河似的氣魄大聲說道:
“因為——唯有愛與飯團不可辜負!”
跡部大爺看起來簡直像是被人滌蕩了一次三觀那樣。他微微偏著頭,即使此刻是背光而立,仍然可以看得出他滿臉都寫著“天啊我乾嗎跟這個女人說話我果然也需要治療了吧”的那種又驚又駭的表情,看上去有點滑稽。
“……哈?!”
一不做二不休,柳泉索性把手裡的紙袋舉起來遞了過去。
“要吃嗎?”
跡部大爺一臉嫌惡地盯著那個紙袋,就好像紙袋裡隨時會冒出一隻僵屍來咬他一口似的。
消去了先前的那種謎之尷尬(?)的感覺,柳泉此刻卻終於開始感到一點微妙的愉快了。
這真是一種變態(?)的情緒,但是柳泉卻發現自己覺得偶爾這樣惡劣一下似乎也不錯似的。
……說起來為什麼她每次看到手塚國光的時候形象立刻就可以自動切換為一個健康向上的好孩紙,看到跡部大爺的時候畫風卻自動改成二逼女青年呢,這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請嘗嘗吧。是我自己做的,我對此還稍微有一點信心呢。”她的惡劣之心又起,再接再厲地邀請(?)著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跡部大爺——反正他也不可能真的接受邀請坐下來吃,所以她何不表現得更大方一點呢?
“柳、泉……信雅!”跡部大爺咬牙切齒地吐出她的名字,麵色一瞬間變得簡直不可能更猙獰了。
“你就是這麼對待彆人對你偶爾付出的……關切嗎?稍微表現得可愛一點,很難嗎,啊嗯?!”
柳泉臉上的那個愉快的笑容霎那間僵掉了。
在、在說什麼啊跡部SAMA!關切也好、可愛也好,那都統統不是符合信雅妹子蛇精病畫風的關鍵詞吧……!?
“那、那個!說起來……!”她慌忙再度使出了史詩級【顧左右而言他】技能,“跡部君,呃……今天到這裡來,竟、竟然是因為……聽說我在這裡進行恢複訓練的嗎?”
跡部大爺一秒鐘就卡了殼。
果然在言語方麵直率地使出【真相殺】,會秒殺這位華麗麗的冰帝之王呢。
從這種方麵來思考,也許跡部大爺對手塚國光的T廚屬性之形成,大概……也因為手塚那個人說話既認真又坦率,說出來的完全都是真心話,所以跡部大爺才會覺得……格外難以抵擋?!
森森感覺自己有一點接近了真相的柳泉抿起了嘴唇,不知為何產生了一點微妙的得意與……悵然(?!)的情緒。
胸中一瞬間掠過的居然還有一絲悵然,這一定是因為無可奈何地發覺自己隻能著眼於友情線ENDING,果然不管是在本生世界還是在遊戲世界裡都是妥妥可憐沒人愛的小透明的緣故。
柳泉無聲地歎了一口氣,露出一個【溫和無害的笑意】,自行把場子圓了回去。
“是啊,能夠產生這種‘重新來試一試怎麼樣’的念頭,確實要感謝你那天對我說的話……”她的視線微微偏離,掠過他的肩頭望向他身後夕陽的輝芒,臉上恰到好處地掛起一個【憂鬱空茫的淡淡微笑】。
跡部大爺一怔。
誰知道柳泉下一秒鐘就崩了人設。
“不過你到底是從哪裡得知的這個消息呢……我明明沒有告訴很多人啊……”她自言自語地嘟噥著,好像是真的在努力思考、然後作出自己的推測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