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成結結巴巴:“我我,我不能支持你這樣做。”
冷鴻怒問:“為什麼?怎樣做?我做了什麼錯事嗎?讓你不能支持我?”
桑成道:“你不應該利用我的親朋關係……”
冷鴻暴怒:“你的親朋就是我的親朋,有問題求朋友幫忙有什麼不對?我又沒害他們!我當了掌門,你的親朋有啥損失嗎?難道不是幫過我的人我都會好好報答?這是彼此有好處的事,怎麼就不應該了?”
桑成在冷鴻的“你給我說明白說清楚!”的怒吼聲中,逃出家門。
桑成第一次覺得,唉,我老婆一肚子算計不是賢良女人,她怎麼還罵我呢?你要做啥,你就應該自己去努力,怎麼能拉關係走師長路線向我兄弟施壓。她明明是錯的,我還說不過她,她怒吼聲好大,這感覺真不好受。
桑成在軍營住了兩夜,就被芙瑤召去請教了:“跟冷鴻吵架了?”
桑成再次無比困惑地:“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啊,怎麼會這樣?師父就象我父親一樣,怎麼能存著那種心思去侍奉長輩?”
芙瑤忍不住笑:“你真該娶了小雙算了。唉,也不一定,一對不食人間煙火的也不一定就好。哪有人純為了孝心去侍奉彆人家長輩的,要是人家長輩施恩在先為了回報也罷了。到底不是自己父母,不為啥好處也為彆人的看法,或者為了你對她好。冷鴻這個年紀了,不可能象小女孩兒那麼單純,這也沒什麼好氣的。你好好同她說,去見師父不一定有好作用就是了。”
桑成沉默一會兒:“你覺不覺得,冷鴻好象,好象……”跟我們不太一樣?
芙瑤拍拍:“冷鴻有她的追求,沒什麼不好。她要求你做的,也不是什麼錯事。”
唉,我當年不也乾過這樣的事嗎?
桑成直在軍營住了半個月才緩過勁來回家去。冷鴻也氣得半死,多大點事啊,這悶頭悶腦的家夥還等我哄他不成?
桑成把芙瑤的解釋原話說一遍,冷鴻倒也沉思半晌表示有可能,她也覺得韋帥望殷勤過頭,孝順得不正常,再加上兩軍陣前韓青把韋帥望捏死的事實,認真想想,雖然啥招都應該試試,但是沒有啥嚴重危機表明她應該去試險招。如果韋帥望師徒間問題太過複雜,她還是應該再觀察一下。
然後冷鴻說問:“你轉身跑了是啥意思?我咬你了?”
桑成愣愣地看著冷鴻,深覺女人是另外一個物種,甚難對付。好在他跟韋帥望那潑皮在一起久了,習慣於對這種無法回答的問題不回答。可是,男人跟女人不一樣,冷鴻再接再勵地問:“說話啊!你啞吧了?”
桑成默默地考慮一下,我是回軍營去住呢?還是……
冷鴻心急如火,冷如切已經成為冷家山上的主管,小孩子漸漸成長,雖然沒有冷玉那股子奸狡冷酷勁,居然也方方正正不過不失。白劍在成長,她隻能成背景了。
好在桑成已經把她帶到另一個高度,她終於從一個無名冷家人變成上流社會的一份子,沒事可以找皇帝陛下聊聊,皇帝陛下對她居然態度很和藹,這當然是托桑成的福。她對自己丈夫是很滿意的,可是這貨居然因為那一個小小要求,轉身就跑,一去十幾天,冷鴻這個委屈啊,你他媽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一下!
結果桑成再一次轉身就走。
冷鴻氣得啊,你他媽是有病啊!
前思後想,他媽這家夥想不想幫我,反正我借上光了,他也沒啥彆的毛病,有他比沒他強,狗屎不開竅,我就忍了吧。
冷鴻追出去,結果發現桑成坐在院裡門廊下發呆。
冷鴻愣了一下,二貨,你看起來也挺難過啊,她慢慢走過去:“怎麼了?你看起來……”
桑成半晌:“我說不清楚,我就是覺得,師父對我很好。我也真心想去看望他。如果為了選舉的事去找他,他會很為難。帥望可能也會不高興。我覺得你這樣做不好,我不知道,怎麼說明白,我就是覺得,這不好。”
冷鴻沉默一會兒:“要是韓掌門真覺得我很好很適合做掌門呢?”
桑成半晌:“我想,除非,非你不可,他什麼也不會說的。因為他說了,帥望一定會會……那樣,對彆人就不公正了。我師父絕不會那樣做的。”
冷鴻呆呆地:“你弟弟象那麼聽話的人嗎?”
桑成緩緩道:“所以,帥望會非常非常生氣。上次師父說讓他接掌門之位,他就很生氣。”
冷鴻呆呆看了桑成一會兒,我擦,讓他去當掌門,這是好事啊!你不愛乾你就說不乾唄,你還聽話還生氣,這是什麼玩意啊!支額:“我早知道韋帥望是神經病,不知道他是這樣的神經病。”一邊安慰桑成:“你這不是解釋得挺清楚嗎?我聽明白了,就算我聽不明白,你也可以……離家出走不是更好的解決辦法。你說呢?”
桑成微微窘迫:“我是覺得,你的思考方式跟我們不太一樣,我覺得……”
冷鴻這個氣:“我這就是成年人的正常思考方式,你說你的生活得多純白啊?你是不是啥也不用想?人家都給你安排好了?”
桑成愣一會兒,是啊!還真是這麼回事,我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想做舵主,就被派來做舵主了,我也不用想怎麼同皇室交往,皇帝連我的立場都替我考慮了:“我,我是沒想過,如果他們覺得應該……自然會……”
冷鴻呆了一會兒,我擦!世上居然有這樣完美的人生!人家啥也不用想不用爭,該得的自然會得到,沒有人給他不公正待遇,沒啥是他求而不得的。
冷鴻沉默一會兒:“回去吧,我給你準備晚飯。”這不公平!他媽果然投胎最重要!不對,是緊抱掌門大腿最重要。我還專攻韋掌門吧。
韋帥望這回的參選,真成了獨頭蒜了,誰也不肯陪綁,冷子靜倒問了冷文穀一下:“你要不要試試?”冷文穀看得可清楚了:“大伯,我除了沒當眾掏過人心,就沒半點比他強的地方。再說現在這個掌門也不是啥好乾的活,底下有本事的人不多,有意見的人不少。錢少事難,魔教根深勢大,除了韋帥望動得了,彆人都動不了。彆說選不上,選上了也是興興頭頭上台,灰溜溜下台。”
最後冷清硬生生指派冷冉與冷如切參加了,這兩位比當年冷鴻還不如,得個三五票,一臉灰的感覺。小韋也覺得一臉灰,冷冉根本沒露麵,冷如切連發言都很敷衍,演得一點不象啊。
於是,連慶典也免了,上午大選,下午大家跟沒事一樣,繼續正常辦公了。
冷家人覺得,很好,不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