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著向冷如切道:“接著打!”
冷如切沒動,韓琦問:“怎麼了?”
冷如切輕聲:“我不做掌門也不要緊的。”低頭,臉上已經不是憤怒,而是灰心。
韓琦沉默一會兒:“你自己努力的一切前功儘棄,也不願意教訓你弟弟一頓,你覺得這是愛護他?所以他才長成這副不知好歹的德性,你要繼續這樣愛護他,有他自尋死路,你救不了他那天。”
冷如切輕聲:“我管不了他,我也沒本事幫他。所以,隨他去吧。”
韓琦半晌:“這是什麼意思?隨他去吧?不管他了?那你得當眾說一聲斷絕關係。免得人家覺得,要殺他得先殺你。”
想了想:“殺了人家孩子,道歉本來就沒用,想切割乾淨,隻能斷絕關係。你弟弟能得白劍,本來是好幫手,不聽指揮,不接受勸告,那就不如沒有了。你自己決定吧。”
冷如切呆了呆:“我不是那意思……”
韓琦冷笑:“那就是由著他胡鬨,害死你,你認了唄。”
韓琦看一眼冷如琢,那孩子雙拳緊握,依舊微微顫抖。他倒不覺得如琢有啥大錯。本來冷子靜一族在他眼裡就是個屁啊,仁德山莊的人,從來看不上那種二流家族,隻不過時事變了,或者說,是仁德家族在上一場大戰中敗落了,敗落到不得不與二流家族平齊的地步了。這種情況下,當然是儘量減少衝突,積蓄自己力量為好。隻不過,冷如切現在也是冷家山的主管了,沒準將來是掌門,他又不是冷如切的親爹,犯不著一心為孩子好,到最後弄個翻臉成仇。
隨便吧,你隨你弟弟的便,我就隨你的便唄。
韓琦道:“韓宇說,你答應帶冷如琢去冷子靜家道歉了。要是不去了……交代一聲。”
轉身就走了。
冷如切落淚了。
冷如琢慢慢走過來,低聲:“我一定要得白劍,是因為我以為這樣能幫到你。我,我並不想……”
冷如切沉默一會兒:“事已至此……”
冷如琢道:“如果你需要同我當眾斷絕關係也可以。”
冷如切這個悲憤啊,一巴掌把冷如琢扇倒在地:“是,我打你是因為你毀我前途,我不打你是要同你斷絕關係。咱們十幾年兄弟情誼真是夠你想象的。”
做什麼都是錯的,冷如切拿起棍子淚流滿麵接著打。
這回冷如琢沒有躲,劇痛中咬緊牙,就象韓琦命令的那樣,沒有昏倒之前一動沒動。
不遠處的小校場上,韋帥望正在惦量鞭子:“好象是重了點。”
樂庸已經哭得眼睛都腫了,站在一邊抽噎,也不敢過去再抱大腿打滾。因為韋帥望說再有人求情,他就真要翻倍了。
冷不易握著小拳頭,臉色慘白地英勇不屈著。
成人用的鐵鐐扣不住小朋友的細手腕,韋帥望道:“用手抓著好了,不許鬆手。”
鞭子抽下去,英勇的小朋友發出輕微的漏氣般的“嗯”,然後就隻聽到鐵鏈“嘩啦嘩啦”地響。三五下後背見血,韋帥望問:“痛得厲害嗎?”
冷不易咬著,韋帥望伸頭看他臉色:“痛嗎?”
冷不易氣得:“不痛!”
韋帥望道:“那我再使點勁。”
這下子真比前幾下更重,冷不易“哎呀”一聲,你還當真啊!眼淚“唰”地冒出來了,生被氣哭了。
韋帥望道:“哭也沒用,下次再惹事時,記著後果。”
冷不易咬著牙,用手臂擋住扭曲的麵孔和不住流淌的眼淚,他覺得很丟臉,可是他不是痛哭的,是被韋帥望給氣哭的。
雖然冷不易覺得時間漫長得象永儘頭一樣,其實也不過二三分鐘。
邊上看著樂庸已經捂住眼睛不敢看了。
韋行在一邊很無語:我兒子居然真跟我一樣,打孩子一點不手軟。
韋帥望說一聲:“完了。”冷不易就暈過去了。
韋行過去要抱起冷不易,韋帥望道:“趁他這會沒勁頂嘴,正好先去道個歉。”
韋行臉一沉:“道歉?”
道個屁歉啊!仁德家的小兔崽子不配接受我們家孩子的道歉。
帥望拍拍冷不易的腦袋,一股熱氣下沉,冷不易醒過來。
帥望道:“站起來,跟我去道歉。”
冷不易痛得一身冷汗,身體直抖,聽到這句話,居然狂叫一聲:“日你娘!我死也不道歉!”
韋帥望笑:“那我繼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