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回身,打量下鳥皇,倒點點頭,這女孩子穿上正裝,倒是還可以,不像原來穿黑衣服那麼灰撲撲的不起眼。原來黑衣短打,雖然精神,襯著黃瘦麵孔到底有點灰黯。現在穿著長衣,化著淡妝,隻覺身量修長,相貌端正。化妝之後,自然麵孔雪白。眼睛不太大也不小,下巴微寬了點,但是整個麵孔比例很協調,鼻子端正挺直,不像穿著黑衣時一股尖銳淩厲之氣,隻是淡淡的,倒給人點高貴端正的感覺。
芙瑤咽下一口氣,好像也還可以。皇後千萬不要長得歪瓜裂棗般,也不必精靈妖異,這丫頭的相貌還可以,不出眾,也不失禮。可以。
芙瑤問:“你是小念心腹?”
鳥皇聽女皇直奔正題了,當即回答:“不敢,教主對屬下很信任,屬下感念得很。”
芙瑤問:“他對你可有什麼承諾?”
鳥皇愣住了,微微抬頭看一眼芙瑤,又垂下目光:“屬下不明白……”這是何意?
芙瑤道:“我聽說小念同你挺親密。”
鳥皇沉默了。
人總有些不願提起的事,不過,既然做過了,當然不能阻止彆人說:“陛下的意思是,教主是否有意給我個名分?草民自知出身低微,山野之人,並無非分之想。”
芙瑤倒有些意外,怎麼?小念這回沒提結婚的事?這事就微微有點悲哀了,雖然她希望兒子慎重考慮未來國母的人選,但是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親密關係,就有點像仗勢欺人了。
芙瑤沉默一會兒:“我看過你的檔案,我想你能理解,我並不很希望小念娶你。但是,韋帥望很看重你,令尊於他亦師亦友。如果小念欺辱你,我們是絕對不能允許的。如果發生那種事,或者,已經發生了,你可以告訴我們。”
鳥皇緩緩抬頭看一眼芙瑤,半晌:“教主人品家世,草民仰慕得很,就連容貌氣質,草民也自愧不如,不管是多久的緣分,對我來說,彌足珍貴。”
芙瑤良久:“我同韋掌門從未看低你。”
家世人品什麼的,真沒看低你。隻不過你比我兒子大六歲啊,長得不美,還不是處女,其實這些我們也能忍,你還是我丈夫的殺父仇人,這個,真心不太好忍。
鳥皇再次抬眼看芙瑤,半晌:“我理解陛下的顧忌,並無怨言。”呃,我記得我殺了你丈夫的爹,我是主動勾引教主的,當然,其實我並沒想到他會上鉤,我隻是希望能得到點好處,有意靠近獻個媚,好正常的下屬拍上司馬屁。我就是一生存本能啊,誰來做教主我都一樣的。我有啥資格同教主叫板啊。你這麼說倒顯得我有點不厚道了。
芙瑤想了想:“本來,我是想問問,小念挑唆冷文穀的事,你知情嗎?”
鳥皇道:“教主同我說過,他說他失言了。他並不是有意的。以前教主也說過冷家仗著掌門感念舊情對魔教盤剝過度,我想這不隻是掌門私人感情傾向冷家,冷家有強大的實力,魔教的發展壯大需要和平的環境。即使冷家在信息收集的過程中出錢出力甚少,但是一旦引起南北衝突,魔教需要冷家協同解決。那麼,拿出一點誠意來,或者說,給冷家一點好處,有利於魔教的安全。即使經濟信息造成一部分利益流失,對於整個國家的經濟卻是有好處的,國家整體富足,魔教才有錢可賺,所以,我支持掌門的決策。”
芙瑤倒愣一下,鳥皇肯定會否認反對掌門,但是理由說得這麼充分這麼有理有據,看起來像真的。你一小堂主看問題比你們教主格局還大?真是有點神奇了。鳥皇其實很實用主義,你打得過冷家嗎?打不過,那就跟我對上司一樣啊,打不過就得好好忽悠著。起什麼幺蛾子啊?當然你爹是教主,你感覺理應偏著你,可首先你爹現在是掌門,其次,你爹也做不了一萬年的教主,眼看你這能力長久地教主下去,魔教最好是縮著脖子過日子,這不很明顯的事嗎?
芙瑤問:“張文呢?你們的謀劃?”
鳥皇道:“這件事,我向掌門略提過一次,當然我沒明說,掌門看起來是明白的。但掌門並沒有要親自處理這件事的意思。我作為下屬,肯定不會違逆頂頭上司的。雖然我知道掌門不願誅殺功臣,張堂主在魔教很有威信,魔教很多事務離不開他。但是張堂主與教主在很多事情上經常發生爭執,草民不敢判斷誰是誰非,但是,矛盾是現實存在的。張文有一段時間,確實對教主有敵意。雖然我知道掌門希望教內和平,但這種情勢之下,草民以為,當以教主安危為重。”
芙瑤點點頭,說得好有理啊,雖然我兒子要殺他爹的忠臣,這事不對,但是如果忠臣對我兒子心生殺意,那肯定是我兒子的命重要,這沒錯。芙瑤問:“敵意到什麼地步?”
鳥皇道:“同教主對峙,手按劍,半晌方退。”
芙瑤無語了,敢對我兒子按劍對峙,殺之可也。慢著:“當時小雷在?”
鳥皇道:“不在,教主在魔教處理公事,有時小雷會自己去練劍。後來教主再召見堂主,就一直讓小雷在側。”
芙瑤問:“因為什麼發生這麼大的衝突?”
鳥皇微微頓了一下:“在下不知。”
芙瑤看看她,發生這麼大事,你說你不知道原因?看她這樣子,事情恐怕同她有關。這孩子殺了冷惡,在魔教,對她有敵意的人恐怕不少。小念真不該同魔教的大眾敵人如此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