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冉笑,對啊,既然大家都說必須死,韋帥望乾嘛不裝個其實我不想判他死的樣子呢?沒準非議反而小了。所以,你看人家步步為營,而且輕描淡寫。
冷冉回憶起,韋帥望那個懶洋洋無所謂的表情。知道這個提案觸線也無所謂的表情,直到南國提出抗議,還是一副事情儘在掌控的表情。
很可能,實際上也是一切儘在掌控,他掌握一個龐大的情報係統,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信息,任何變故,你提前一步知道消息,那都是賺錢的機會,所以,韋帥望不在乎。
他知道你的一切,一舉一動,不想動你時,你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想動你時,他無所不在,隨手都是把柄。
實力強大到一定地步,彆人做任何事都沒用了。
整個武林的安穩,就來自於韋帥望的一切儘在掌控。
冷冉輕聲:“沒必要了,我想,韋帥望其實也很清楚,我是不是冤枉的。他要真的不想殺我,根本不會查到這地步。彆人不知道,冷迪你一定知道,誰找到的證據,不是你吧?所有人都在魔教監視下,韋帥望想要誰死,就能弄死誰。所以,既然查到這地步,既然你們已經說出,拿我妻兒威脅我的話,我想,我們應該都明白,我是難逃一死了。死到臨頭,再讓我抱一線希望,未免殘忍。請他速決吧。”
冷鴻驚訝地看冷迪一眼:“你關押了他妻兒?”
冷迪道:“你可以去查。他們在青白後院。我有證人證明他妻子曾想為他銷贓,我有權訊問。彆的我沒啥好說的了。”肚子裡說,這主意還是你們掌門出的。我現在覺得吧,冷冉說的有理,你們掌門這是玩我呢!
算了,我不跟小朋友在這兒胡扯了,我問韋帥望啥意思去吧。
冷迪轉身走了。
冷鴻驚訝地:“你的意思是,你這口供是受脅迫得出的?”
冷冉沉默半晌:“算了。冷鴻,你完全不了解,我很懷疑這一切根本是一個圈套,然而我沒有證據。再說,我也不理解,他有啥必要繞這麼大圈子來對付我這個螻蟻般的小人物。口供就是這樣了。脅迫還是受刑不過,都是一回事,人家想饒,自會找到理由,如果不想,也彆再折騰我了。”
冷迪問韋帥望:“掌門你是什麼意思?如果你想改判冷冉永久關押,我可以改。”
帥望張口結舌半晌:“我沒有……”
冷迪道:“那你是想拖到三年後再判?”
帥望無語望天。
冷迪道:“這樣,反正判決書我交你了,我先忙彆的事了。你要是想提審冷冉,我就給你送過來。”
帥望坐下:“我是這樣想的,第一,冷冉該不該死,我還沒想好,你讓我再想想。第二,你手裡還有其它案子,不是這一件,讓冷冉等待判決有利於他繼續提供證據。那些賬本上有名的人都可以來談談。還有,就是,你等整件事過去,就是南國的事平定了,再給這個案子定調比較好,以免有啥意外發生,轉不了彎。反正吧,我通盤考慮一下,慢慢來,彆這麼快下結論,我也不喜歡兩個月就定人死刑,死刑這事慎重點,萬一以後有啥證據證明人真是不知情你還能道個歉,請人活過來嗎?所以,再拖兩天。判決書放我這兒行啊,你啥時想拿回去隨時可以拿,我建議你先彆嚷嚷你判完了。”
冷迪呆了一會兒,我擦,韋帥望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我竟然無法反駁。仔細想想,竟然還真的很有道理,等那些人行賄的案子一起審完再判,確實有利於冷冉配合辦案。不判冷冉對於未來局勢有啥逆轉,確實有更大處置空間。至於死刑,你能硬按著韋帥望判嗎?不能啊!而且人家說慎判死刑理論上也沒錯,雖然實際上就是他神經病又犯了,但是理論上人家居然是占理的。
冷迪點頭:“也行。錢?”拖行啊,拖一天,得給一天的錢啊!
帥望笑:“從冷冉家裡抄了不少吧?他一年十個八個的提案……”
冷迪張口結舌:“你的意思是,我直接就把罰沒款用了?這,這合規嗎?”
韋帥望道:“那你就交上來,我再發下去好了。啊,對,交上來吧,也得給人家留點安家的銀子,你核算一下五百兩以上的是多少,五百兩以下,可以當成正常人情往來,留給他家人。也免得打擊麵太廣。”
冷迪想了想:“我先列個表,分下類,然後你再定,要把線畫在哪兒。”
韋帥望笑:“嗯,你學得很快。”
冷迪半晌:“冷冉說,其實整件事在你掌控之下,你從一開始就一直監視著他,知道他乾了什麼,但是,直到……你覺得他真的成了一個障礙,才把所有舊賬翻出來,目的就是讓他死,甚至最後對判決死刑的猶豫也不過是希望大家來勸你速下決斷,既留個好名聲,又達到目的。”
帥望愣了一會兒:“噢。”
冷迪道:“所有人都在你控製下,你讓誰死,誰就得死,所有人都得聽話,就是安定的北國武林付出的代價。”
帥望半晌:“然而,失控真的更好嗎?當然,如果大家的願望是那樣的話,我可以照辦。”
冷迪道:“所以,你老實把冷冉處死吧,他是死不改悔的搗亂派,連反對派都不是,他一點也不反對你的製度,隻是希望自己才是說了算的那個,可是他那點本事,永遠做不到這點,他隻能是永遠的搗亂派。”
韋帥望終於微笑一下:“我隻是,有點猶豫,永久關押,或者,隻是關上幾十年,也應該可以達到目的了。至於該不該死,實話同你說,泄密罪是死刑,有沒有通敵,你沒證據,我不知道應不應該這樣做。我想,如果是彆人,我一定會……所以,是我以自己的好惡定人生死了嗎?如果是那樣,我會感到我這是謀殺。”
冷迪咬牙:“老子審的案,老子覺得他不冤,你說這是謀殺!我他媽不乾了!”
帥望笑:“不是,案子是你審的,但是冷冉說得對,我確實是覺得他會妨礙下一任掌門正常行使權利。是,我確實,至少是樂見其成,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很可能我就把他找來警告一下就得了。”
冷迪微微不安:“你的意思是,一切是你安排的?”
帥望道:“我是說,如果是彆人,我會伸手拉一把的。”糟糕,真的是我安排的。我當初覺得這樣做沒錯,臨門一腳,我猶豫了。
冷迪瞪著他。
然後,張定過來送一封信,韋帥望看到信封就臉一沉,立刻打開來看。
冷迪氣結,爺還在跟你說話呢!雖然我處於談話的停頓中,你也不能就直接把我晾這兒吧?剛要告辭,韋帥望抬頭,瞪著眼睛:“你還找我師父告狀去了?”那個威脅的表情,寒光閃閃的壞眼神,把冷迪給嚇得:“什麼?告什麼狀?”
韋帥望見冷迪驚訝的表情挺真實,開始自己轉圈:“應該不是你,時間對不上。這他媽誰啊!”氣急敗壞。
冷迪當即:“我沒有,不管是啥事,與我無關,告辭告辭。”落荒而逃。
我去!韋帥望一提韓青,冷迪的汗毛就倒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