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準眉頭皺得更緊,耳尖泛紅,怒道:“誰讓你欺君了,隻是讓你做事彆這麼衝動!”
秦則寧直接問道:“既然不是欺君,那早說與晚說,又有什麼區彆?”
“你!”秦準氣得胸膛一陣劇烈的起伏,“你姓秦,是秦家的人!總是這麼任性妄為,把秦家置於何地?!你看看你惹出來的……”
“二叔,”秦則寧打斷了他,劍眉一挑,二郎腿抖了抖,“你要是嫌侄兒我不顧家族利益亂來,就分家好了。”
聽到“分家”兩個字,秦準登時像炸了毛似的,聲音也抬高了幾分:“秦則寧,你翅膀長硬了是不是?!”
當年由他襲爵,就已經讓外人議論紛紛了,要是現在,他由著秦則寧分家出去,必會說他容不下兄長的子嗣,這不是在毀他名聲嗎?!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更緊繃,劍拔弩張。
“寧哥兒,”秦太夫人也是不快,板著臉斥道,“分家不是小事,你都已經是十八歲的人了,該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我還活著一天,這個家就不準散!”
秦則寧撇嘴笑了笑,不置可否,更沒有認錯。
秦太夫人隻得又和稀泥地說道:“這事兒,既然帝後都已經知道了,‘那個孩子’我們總是得接回來的。”
“……”秦昕瞳孔微縮,朝秦太夫人看了一眼,又垂眸,眸色幽深。
事到如今,秦準當然也知道人肯定是要接的,隻是……
以什麼名義去接才是個大問題!
“這樣吧。”秦準想了又想,拍板道,“咱們對外就說當年大嫂生了一對雙胞胎,昕姐兒是姐姐,那孩子是妹妹,妹妹因為身體不好,一直留在莊子上養著……”
在一旁的秦昕微微鬆了口氣,神情也輕鬆了下來。這個法子不錯。
她還是侯府嫡女,未來的二皇子妃。
“不行!”
秦則寧強硬的聲音毫不留情地打破了秦昕的幻想。
秦昕瞪大了眼睛,櫻唇緊抿,一臉震驚地看著秦則寧。
她已經一退再退了,他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
秦則寧看也沒看她,直接對秦準說道:“二叔,我的妹妹隻有一個,把這個冒牌貨硬塞在我爹娘的名下,我爹娘在天之靈也不會安穩的!”
“胡鬨!”秦準對秦則寧越發不滿了,“寧哥兒,你彆太任性了。”
他這個侄兒也太任性了,也不想想如今的秦家在京城處境尷尬,不上不下。
這京城裡,權貴如雲,等到將來新帝登基,秦家在朝堂上就更說不上話了。
皇帝是有嫡子,但皇帝這兩年龍體愈發差了,去冬的時候,還大病過一場。
國不立幼主,現在二皇子已經參政了,而六皇子才不過四歲,等到日後,兄弟倆之間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秦家唯有靠向二皇子才能得到立足之地。
秦昕必須要嫁給二皇子!
這是他們秦家最大的保障!
秦準板下臉來,厲聲道:“寧哥兒,這不是你願意,或者不願意的事,這個家還由不得你來做主!”
“那就分家好了。”秦則寧又一次提到了分家。
見他竟然一而再地用“分家”來要挾自己,秦準臉色鐵青,目光陰鷙。
秦則寧毫不避諱地直視著他憤怒的目光,堅定而強勢地說道:“總之,我不要這個冒牌貨留在我爹娘名下。”
“大哥,我做錯了什麼?”秦昕終於忍不住了,沙啞著聲音說道,“你真的要對我這麼殘忍嗎?”她的臉色慘白如紙。
“是啊。寧哥兒。”侯夫人蘇氏扮起白臉,溫和地勸道,“昕姐兒叫了你十年的大哥了,你對她難道就沒有一丁兒兄妹之情?哎,昕姐兒這麼乖巧懂事,就連我這個隔房的嬸母都舍不得把她趕走……”
秦太夫人也頻頻點頭。她是真舍不得秦昕,她膝下孫女是不少,但親手養大的也就秦昕這一個。
“二嬸,您和二叔既然這麼喜歡這個冒牌貨,您二位認她為女兒不就行了?”秦則寧聳了聳肩,吊兒郎當地說道,“這麼一來,也算是全了二叔和二嬸的這份親情。”
“寧哥兒,你怎麼能這麼說……”蘇氏不快地皺起眉頭,而秦準卻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道:這個主意似乎不錯。
秦昕本來是長房的,日後她成了二皇子妃,甚至於皇後,那也是長房的人,和他們二房到始終又隔了一層,可要是記到他們二房的名下,那秦昕就是名正言順二房嫡女,等到日後……自己說不定就是國丈了!
砰砰砰!
砰砰砰!
想到這裡,秦準的一顆心再也靜不下來了,心如擂鼓!